任江馳有過前幾次的經驗,知道跟鐘小小爭論這個毫無用處。所以就像房間內根本沒有鐘小小這個人一樣,平靜地看著程東梁,“程市長,我已經把我號脈診斷結果告訴了你,我今天受石院長和朱院長兩個人邀請到這里來的任務已經完成。至于說下一步該怎么辦,你可以好好斟酌一下再做決定。如果沒有其他需要的話,我現在要回去了!”說著就站起了身來。
“江馳先生,請等一等!”程東梁連忙伸手攔住了任江馳。這個關鍵時刻他怎么可能放任江馳走呢?
不管省人民醫院里的專家們怎么想,在程東梁看來,任江馳既然能夠把癌癥病灶的具體部位和大小都說出來,想必心里一定是有把握的。否則他信口胡吹的話,一旦被揭穿,將會面對著什么樣嚴重的后果,他心里難道就不擔心嗎?
畢竟,自己的身份是天陽市的常務副市長,不是阿貓阿狗,可以任人戲弄欺騙而不用擔心需要承擔什么后果的!
“小小,你先不要說話!”程東梁目光掃了一下鐘小小,然后扭臉問鐘進財道:“進財,你對江馳先生的診斷意見有什么看法?”
鐘進財先用目光掃了一下身后這些專家,見他們沒有一個想要發言的,就知道這幾個專家跟他的判斷基本上是一致,于是就緩緩開口道:“東梁,小任同學目前的診斷意見目前來說很難講,主要是小任同學的判斷依據太過于主觀,缺乏客觀的證據作為支撐。”
“那么,有沒有什么辦法去驗證一下江馳先生的診斷意見的正確與否呢?”程東梁說道,“畢竟,江馳先生已經明確指出了,病灶就在我父親右側甲狀腺組織內!”
“問題是,小任同學也講了,病灶的直徑還沒有超過一毫米,這就超出了B超、彩超、核磁共振以及PETCT這些現代醫學儀器能夠檢測的最小范圍。”鐘進財說道,“之前我們動用了各種現代醫學儀器的檢查也證明了這一點。”
“因此,要想證明小任同學的說法是否正確,除非是直接對甲狀腺組織直接做病理分析。”鐘進財繼續說道,“而要要直接做病理分析,要么是對甲狀腺組織進行穿刺活檢,要么是把甲狀腺組織切除,送到病理科進行切片檢查。”
“而穿刺活檢雖然說創傷小,愈合快,但是需要在B超或者彩超儀器的引導下對病變部位進行穿刺提取**組織。可是目前的情況下,B超和彩超都無法檢查到組織結節,所以這個辦法也不可行。那么剩下的唯一辦法,就是對甲狀腺組織進行切除,然后送到病理科進行分析,看看能不能查找到結節病灶。”
“可是甲狀腺組織又是一個對人體非常關鍵的組織,如果切除的話,哪怕是只切除一側,也就需要終身服藥,不然將引起嚴重的后遺癥!”
聽鐘進財這么說,程東梁不由得猶豫起來。如果切了甲狀腺組織,發現里面有癌癥病灶那自然是毫無問題,可是如果切除掉甲狀腺組織之后,在里面沒有找到癌癥病灶,鬧了一個超級大烏龍,那不是對父親的健康來說是雪上加霜嗎?本來以父親目前的狀況,還能夠多支撐一段時間,結果因為甲狀腺組織切除,加速父親身體的衰敗,那就得不償失了!
程學志自從任江馳號過脈之后,一直閉著眼睛半躺在床上休息,這時候卻忽然間睜開眼,語音低弱但是態度堅決地說道:“進財,那你就準備甲狀腺組織切除手術吧,我目前這種狀況,即使不切除甲狀腺組織,又能夠堅持多久啊?總之啊,白切了也不冤枉,如果切除之后在里面發現了小先生說的病灶,那我就等于賺到了!”
程學志的話再次讓任江馳領略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豁達。雖然說道理是程學志說的道理,但是真正事情降臨到自己身上,誰又能夠真正做到程學志這樣的豁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