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高英蘭和李靖只見過一面，不知真相，只聽得兩眼放光，越發心動。
李安然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岔開了話題，問道：“張奎將軍，你們此次領兵出來，就是為了剿滅這些龍族嗎？”
“對。”張奎沒有隱瞞，說道：“凡是在大王命令下達之后，強迫百姓祭祀或是吃過人的，一律格殺勿論。”
張奎見李安然面露贊同欣賞的表情，心頭一喜，當下就把紂王如何英明神武如何雄才大略一一講了出來。
討伐東夷、剿滅四方、嚴格周祭制度、任人唯賢、不重出身……
李安然仔細聽著，時不時的也會問上幾句。
目光掃過張奎夫婦，能夠看得出來他們對紂王的崇敬是發自內心的，而原時空里，這兩位也算是為紂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了。
漸漸地，李安然對殷商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而不再像之前那樣只知道封神浩劫闡截廝殺，不知道更細節更具體的內容。
【紂王死的不冤。】
這是李安然得出的結論。
姑且不提酒池肉林嚴刑酷法這些負面的東西，哪怕是張奎口中紂王雄才大略的內容，也有太多太多問題。
比如說，嚴格周祭制度。
李安然原本以為紂王要改變的是祭祀龍族一事，不料他竟然還對祭祀女媧娘娘、三清圣人產生了想法。
紂王在祭祀女媧之前，故意問宰相商容“女媧有何功德？朕輕萬乘而往降香”，表面是問女媧，實在是在告訴一眾上古神靈乃至是圣人——
我人族可以祭祀你們，但你們需要庇護我人族，對我人族有功勞方可！
再比如說，任人唯賢，不問出身。
這放在后世眼中，乃是圣明之舉，李靖、張奎乃至是聞仲等一眾人都是因此登上高位。
但對天下諸侯來說，這卻是一種背叛，北海袁福通、冀州蘇護、東伯侯姜桓楚叛商都與這脫不開關系。
這些問題本身就已經足以動搖殷商的統治，再加上封神浩劫一事，諸圣互相算計乃至是親自下場，殷商的覆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這么說大王是個好人了？”哪吒的觀念里面，只有好壞之分。
張奎：“……大王自然是個好人。長壽道兄，你若是厭倦了山中清苦，可以隨我到朝歌走一趟。你修為精深，武藝高強，定會受到大王賞識，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不了。”李安然只是想打探打探這個時代的情況，對蹚這潭渾水沒有半點興趣，搖頭拒絕道：“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云煙，哪及得上大道浩渺。”轉頭望向哪吒，說道：“哪吒兄弟，我們也該啟程了。”
說罷，李安然便朝著張奎夫妻拱手告辭，不等他們挽留，帶上哪吒施展出五行遁法，眨眼間消失不見。
半道上，李安然也不忘給哪吒撥亂反正，說道：“人性復雜，不是好壞二個字那么簡單，利益位置有時候才是關鍵。就像張奎他們夫妻兩個，他們是帝辛的臣子，所說的話自然也都向著帝辛。你不要聽信了他們夫妻的一面之詞。殷商如何，帝辛如何，你要自己看過才知道。”
雖說李安然心里對紂王的種種舉措頗為欣賞，但要是讓他選擇站隊，那肯定會選擇站在勝者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