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環抱胸前閉上眼眸,想到昨天傍晚時自己與宮野明美的攤牌。
公園的噴泉旁,剛剛結束銀行工作的宮野明美在聽到諸星大所說的話,表情上露出些許的詫異轉過頭,問道:“FBI?阿大你嗎?”
赤井秀一收回看向噴泉的視線,認真且嚴肅地看向宮野明美,沉聲道:“是的,明天我要去做個了結。”
他終究是有對她心動的,在執行任務的前一天把事情告訴她,就是希望她能接受FBI的證人保護計劃。
宮野明美努力扯起嘴角揚起弧度,讓自己看起來并不是很難過,但形成八字的眉頭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
“真是傻瓜,要撒謊的話…”
她背過身去,并不希望自己成為他的阻礙,努力想把眼眶中的淚水憋回去,聲音顫抖道:“要撒謊的話…也要高明一點嘛,一點都不嚇人。”
三年的相處時間,赤井秀一怎么可能不知道宮野明美的性格。他心里升起一絲煩躁感,又是這樣,每次哭都不想讓自己看到。
他沉著臉色兩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這是他為數不多主動的身體接觸。平常陪她逛街的時候,還是在公寓里,都是她主動挽起自己的手臂把小腦袋枕在自己的懷里,或是在洗完頭后溫柔地吹干自己的長發。
她永遠是那么溫柔,永遠對自己沒有猜疑,永遠——這份感情里面太多都是她的遷就和體諒。
赤井秀一眼底泛著苦澀,不論是計劃成功還是計劃失敗,好像都沒辦法再體會她對自己的這份感情了。
原來,他也會感到不舍嗎?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比想象中來得平靜。
他伸手觸碰在她的頸動脈上,感受著她的脈搏跳動,重復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某個機構的臥底?”
“…不知道。”
眼看宮野明美又想逃避自己的視線,赤井秀一強行讓她直視自己的目光,神情也不像剛才那般平靜,這是他少有的慌張。
“你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了為什么不遠離我呢?我可是一直都在利用你啊!”
“非要我說出來不可嗎?”
只要不說出來,只要繼續裝傻當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便不是FBI的調查官,你便不是組織的臥底,你便不是利用——
你就是我的男朋友,是我的阿大。
你不說,我便不知,讓我繼續陷在這虛假的溫柔鄉不好嗎?
“……”
靠在承重柱上的赤井秀一忽然想抽上一根煙解解煩悶,他低頭看向腕表上顯示的時間,距離與琴酒約定的時間還有不到三分鐘。
想到昨天拒絕證人保護計劃的宮野明美,他不由自嘲得勾起嘴角。
正因為是她,所以才會拒絕。
因為她不可能拋下自己的妹妹不管,獨自離開啊。
不像自己…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恨下心腸拋下一切。
他們終究是走在不同道路上的人,不能強求她與自己一樣不是嗎?
安靜的倉庫里終于傳來“噠噠”聲,他睜開眼眸站直身子。
他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獵物,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