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景云拉了一下自己的口罩,確定偽裝沒有問題,又向四周掃了幾眼,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咖啡廳。
禮貌回絕侍者的好意,根據收到的提示,他來到一個隱蔽的包間中。
房間里的人正是發送那條短信的人,他顯然等待已久:“好久不見了,景云君。”
看著那與佐佐木美玲有幾分相似的面孔,影山景云有些恍惚,就好像在面對她一樣。
佐佐木隼,佐佐木美玲的哥哥。
影山景云沒有回答,微微的點了點頭,沉默著坐在男人的對面。
倒不是影山景云粗魯無禮,畢竟對方的身份實在是有些尷尬——前女友的哥哥。
如果不是佐佐木隼長期以來積累下來的好印象,以及信息中信誓旦旦的話語,恐怕影山景云會直接無視這一次見面的請求。
畢竟現在的他,對外界展現的身份是松田好花的男朋友,訂婚的事宜已經納入考量的范疇,雙方的家長還對此進行相關的探討。因此這個時候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出現為好。
換言之,他,影山景云,不想再犯年輕時的那些錯誤了。
那個時候,三個人之間的關系無論怎么解釋,在外人看來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狗血電視劇劇情,擔任負心男主人公角色的便是他自己。
處在三人漩渦中心的影山景云無疑是在腳踏兩條船,或許能將責任推給那一次意外,但是都不能改變他在和松田好花交往的前提下,與佐佐木美玲發生男女之間的實質性關系,可笑的是還領先松田好花一步。
之后在佐佐木美玲的縱容下,他沉迷于此,之后的放縱現在想想都是荒唐不已,與最初拒絕佐佐木美玲的那個純情少年完全不同,可以說走向了反面,當初的理由與無意義的堅持如今再看來真是莫大的諷刺。
人最終成長為自己曾經討厭的那一種人。
不得不說,這種游走于鋼絲之上的刺激、偷吃、背德帶來的歡愉令他的常識都已經出現了扭曲。
上午和松田好花一家見過面,下午和佐佐木美玲一家吃過飯,晚上再和佐佐木美玲解鎖各種姿勢。
他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然而在向松田好花熟練的撒謊并掛斷電話,看見佐佐木美玲如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而卑微的討好時,影山景云才大夢初醒。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自己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混蛋。
讓內心如她最喜歡的面包一般柔軟的佐佐木美玲梨花帶淚的說出“我不介意好花,只是不管你在哪里,身邊都請有我一個位置”這種話。
影山景云不敢直視佐佐木美玲的眼睛,那些閃閃散開的光刺痛他的心。
不值得。
我不值得你這樣。
你應該有屬于自己的幸福的生活。
沒有影山景云這個人渣的人生才是你應有的。
為了你,好花能做的,我都能做。她不能做的,我也可以做。
求求你,就這一次,答應我,好嗎?
為了我,為了我們,做一個渣男吧。
淚水滑落。
但她依舊在笑,展現著那份明亮且撩人的笑容。
佐佐木美玲笑的越動人,影山景云只覺得身上越冷。
他從未如此厭惡自己。
佐佐木美玲捧住影山景云的臉,吻了上來,然后緊緊抱著他:“我真的,害怕,害怕失去你,就像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