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漸晚,黃昏將整個天空染成了火紅色。
細細看去,仿佛一只火鳥伸展著雙翼于空中飛翔。
顧青休息結束,正準備起身,房間門便被敲響。
“誰啊?”他大聲喊道。
“顧先生,是言生!”趙言生在門外高聲回道。
“言生啊,進來吧。”顧青起身,走到書桌旁坐下。
趙言生推開房間門進來,面色異常焦急。
“言生,來喝杯水。”顧青給書桌上的杯子倒上了一杯白開水。
趙言生微微喘氣,深吸幾口涼氣平緩了一下急速跳動的心臟后,坐在了太師椅上。
“顧先生,您之前是不是遇見過和淮河河面上相同的船骨架?”他并沒有接過顧青的水,而是開口問道,“左寨率領的一隊術士和武師在江南園林處的淮河水系帶里發現了和商賈集居區一模一樣的船骨架!”
“沒錯!顧某之前是遇見過兩次。”顧青微微點頭,見趙言生不喝水,便自己將杯中的白開水一飲而盡,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漬,說道,“不過兩次船上的人都不太一樣。”
“顧先生,方便說一下嗎?”趙言生很急,好似有什么人在催促著他完成這件事情一般。
顧青眼厲的察覺到不對勁。
但他沒有直接出聲問,而是先用金手指將趙言生轉化為文字。
待得趙言生渾身上下都變成了文字之后,顧青立刻就在他腦袋的上空發現了與之前的描述不相同的文字。
‘紙道傀儡·七品術士·京都趙府天驕·趙言生’
在七品術士之前多出了四個字‘紙道傀儡’!
顧青閉上雙眼,靠著椅背,輕微的呼吸著,沒有急著去答復趙言生,而是回想著之前趙言生的言行。
“沒錯!”他內心暗道,“就是在他和虎妞分別之后,我再遇見他的時候,他對紙船的事情就有了很大的興趣!而且之前淮河河面上的半艘沉入河底的船骨架居然被他說成了紙船,看來江都城修行‘紙道’的術士并不指車善一人,很有可能他的老婆修行的也是‘紙道’!或許我第一次遇見的江南紙船的制造者,正是車善的老婆。”
“顧先生?”趙言生見顧青久久未回答,立刻出聲喊道,“顧先生?您是困了嗎?”
“啊……不。”顧青睜開眼睛說道,“顧某只是在回憶之前遇見過紙船的事情。”
趙言生不疑有他,馬上接上話,“那么顧先生,您是想起來了嗎?之前遇見過的兩次紙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顧青抬眸看了一眼趙言生,頓時心生一計,開口便道:“顧某第一次遇見紙船的時候,船上的人是個女人,她身旁的紙人變換成的都是些娼妓,什么‘西湖船娘’、‘泰山姑子’、‘揚州瘦馬’、‘大同婆姨’。”
他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余光瞟向趙言生。
果不其然。
在聽見顧青第一次遇見的紙船上的人是個女人后,他面色微變,仿佛察覺到了什么。
顧青沒有歇著,緊接著說起了他第二次遇見的紙船。
“顧某這第二次遇見紙船的時候,便是今日清晨,紙船的主人是個男人,名為車善!”
他說到這,再次停頓了一下。
趙言生面色微怒,看得出來,控制著他這副身體的人,還不能完全的掩飾情緒。
與車善有舊么?還是說,控制言生身體的人是車善的親人?或許是他老婆也說不定。
這般想著,顧青又接著說道:“不過車善的運氣不好,遇上了顧某,他想用《扎紙人》換顧某來幫助他尋找他老婆,你說這想法可笑不可笑……自己的老婆不自己去找,還要拜托別人,咋地?他洞房的時候怎么不請別人幫他洞房?
“然后呢!”趙言生語氣急促,特別想知道顧青后面的事情。
“顧某剛才不是說了,車善運氣不好,遇上了顧某。”顧青輕笑一聲,重復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
趙言生頓時沉默。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顧青,一字一句的問道:“所以說,車善是你殺的?”
“不錯!”顧青光明磊落的說道,“本來顧某是并不想殺車善的,只是車善實在是不想放過顧某,于是顧某也只能正當防衛,不得已下手重了些!”
“那你為什么要殺他!給他一個教訓不就行了?”趙言生的聲音忽然變得娘氣起來。
看來用‘紙道’操控別人的身體也不是沒有弱點。
顧青想著,隨即下意識的開口:“你說這話倒也是可笑,怎么了?只允許車善殺人,不允許人殺車善?這是什么道理呀?黃四郎都不敢這么做,他一個車善憑什么啊?”
“就憑他是‘紙道’的創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