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風跟任鈞兩個,一直聊到月上中天。
最后是林清風人還筆直的坐著,眼神卻已經迷蒙,哈欠更是接二連三。
任鈞似乎也不在意有沒有聽眾,自己一邊喝酒一邊說話。
等這一瓶酒也結束了。
任鈞才良心發現似的,跟林清風說晚安。
林清風簡直如蒙大赦,回到房間連燈都沒開,摸索到床就直接躺下了。
連洗澡和換衣服都是第二天睡醒進行的。
因為下午有演出的關系,任鈞今天難得沒有出門。
他酒量不錯,喝了三瓶白酒,也不算宿醉。
只是早上起來看到林清風,想起自己昨日撒的酒瘋,還是有點尷尬。
卻不料林清風仿佛壓根沒放在心上,直接就招呼人過來吃早餐。
是非常有老北京特色的豆汁兒焦圈和炒肝。
任鈞嘴角抽搐了一下,選擇出去到胡同口買了碗面茶。
哪怕已經在北京待了快一個月。
任鈞還是非常無法適應北京人都愛喝的豆汁兒。
就這么說吧,豆汁兒服用的口感其實還行。
但是他的氣味,就像是抹布水里面加了醋然后發酵了半個月以后的味道。
任鈞想起從前有人拿豆汁兒跟長沙的臭豆腐比。
說都是喜歡的人特別喜歡,不喜歡的人覺得奇丑無比。
但任鈞覺得,臭豆腐被拿來跟豆汁比,太冤枉了。
兩個人吃過早飯,便等來了過來接人的于謙。
三個人一起往青云社去的路上。
林清風若有所思:“我覺得我也該買輛車了。”
于謙把著方向盤,連頭都沒有回:“你有證兒嗎?你買車?”
林清風便理直氣壯:
“有任鈞呢不是?”
“鈞兒你會開車的吧?”
任鈞猶豫了一下,點頭:
“有照,但沒開過。”
一來沒錢買車。
二來趕場子的時候,開車有時候會遇上堵車,還要找停車位,遠遠沒有摩托車方便。
所以他其實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開車。
林清風便點頭:“那不就結了!”
其實開車林清風是會開的。
但這個身體好像有點暈車還是怎么回事兒,反正就是沒學過駕照。
林清風來了之后倒是有心去學,但這不是事兒太多了太忙了么。
所以林清風也沒法開車。
主要是于謙家住的離林清風家也不近,讓于謙回回開車過來接自己,林清風心里有點兒過不去。
讓任鈞當司機就沒那么心理負擔了。
反正倆人住一塊兒么。
到了青云社后臺,因為要錄制演出,連張云順老爺子都趕過來了。
老人家睡眠少,老爺子早早就到了劇場。
前邊后邊地都收拾一遍。
林清風三人進去的時候,看到就是老先生拎著抹布的身影。
按理說這樣的事情,以張云順的身份,早不該他做了。
但他就是樂意。
一邊走在劇場里,一邊擦拭著桌椅。
讓他覺得很安心。
張云順是在林爹在的時候就加入了青云社的。
后來相聲突然式微,青云社一度快要開不下去了。
那時候,老爺子心里其實一直是惶恐的。
他擔心青云社真的倒在他的手里。
那他真的沒臉去見老班主和相聲界的同行們了。
好在,那一天,只有一個觀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