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愁惱則是想到了李中庸和陳立秋,此時這兩位師兄都在平洲,二人此時都是坐實了的反叛,如果陳立秋當日沒殺那個身為皇叔的洪郡王,他還可以從中斡旋,加以招安,但陳立秋殺了皇親國戚,而且鬧的世人皆知,皇上就算想招安,也不敢背負不忠不孝這個罵名。
此番自己又立下了兩件大功,能不能以此換取皇上對二人的招安沉吟的結果是不能,就算他厚著臉皮提出了這樣的要求,皇上也不敢答應,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等同強人所難。
思前想后,此事還是個死結,沒有解決的辦法。
至于欣慰,則是源自對師父和師兄們的盡心,他不但完成了師父臨終囑托,還恢復了師父的道籍,不管是對陳立秋還是李中庸,亦或是正躺在對面床上鼾聲如雷的巴圖魯,他都竭盡所能的照顧保全,他此時再不是那個險些被鄉人打死的小瘸子了,他的能力已經遠超自己的這些師兄,理應反過來照顧這些有恩于自己的師兄了。
剛剛有了些許睡意,便聽得外面傳來了急切的馬蹄聲,隨即便是蘇平措的高聲呼喊,“你們在府外候著,我進去面見大帥和將軍。”
聽得蘇平措言語,長生起身下地,待其走到廳堂時,門房已經開門將蘇平措放了進來。
蘇平措快步來到廳堂沖長生見禮,轉而出言說道,“大人,兵馬已經帶來了,接下來怎么辦”
長生思慮過后,沉聲說道,“全城戒嚴,任何人不得出門。”
“得令,”蘇平措正色應是,轉而再問,“大人,還有別的交代嗎”
“把官府也圍了,”長生說道,“進城的兵馬不準侵擾百姓,更不準打劫斂財。”
蘇平措高聲應是,轉身欲行。
“還有,”長生又喊住了蘇平措,待蘇平措止步轉身,出言說道,“將府庫里的糧食分發給城中百姓,每戶三升,確保戒嚴的這段時間不能餓死人。”
蘇平措正色應是,站立片刻不見長生開口,這才告辭離去。
雖然巴圖魯鼾聲如雷,長生還是回到了巴圖魯睡臥的房間,同樣是打呼嚕,陌生人打呼嚕只會令人厭煩,而自己的親人打呼嚕則會令人心安。
小憩片刻,醒來時是上午卯時,巴圖魯還在睡,長生起身出門,先去繡樓與余一說話,又往后院與釋玄明說話,余一和釋玄明雖然是佛門中人,卻與常見的滿口慈悲的和尚尼姑不太一樣,二人都有慈悲德行,救苦心愿,卻并不迂腐,崇尚降妖除魔,懲惡揚善。
最為難得的是他們明知殺人會增添自己的罪業,內心卻并不矛盾糾結,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只要能明凈乾坤,惠澤黎民,便是自墜地獄又有何妨。
眼見釋玄明和余一的想法多有相似之處,且二人年紀相仿,長生便有心撮合二人,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自其腦海里一閃而過,自己乃是道門中人,去撮合佛門的和尚尼姑,好像有點兒不太合適。
一上午很是平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沒事兒就是好事兒,最多四天,朝廷指派的將帥就能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