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財沒有立刻答話,而是走到門口插上了門栓,轉而回到桌旁又點亮了兩盞油燈,借著明亮的火光往復端詳,端詳過后又貼近耳朵微微搖晃,隨后又湊到鼻前深深聞嗅。
見宋財眉頭緊鎖,長生很是緊張,“如何”
宋財出言說道,“回東家,這根發簪共有四層,外層就是這層薄薄的銀皮,起的是裝飾作用。二層是薄薄的鐵皮,鐵器阻隔陰陽,二層用鐵皮旨在防范紫氣高手的靈氣感知。三層放的想必是磷石粉,磷石見風燃燒,旨在防止有人強行破壞發簪。最里面一層是中空的,用來存放重要的書信,如果打開的順序出現了差錯,磷石粉就會與書信混合一處,打開發簪的那一刻,也就是書信焚毀的那一刻。”
“你說的對,能不能將其安全打開”長生追問。
“不能,”宋財指著簪子出言說道,“類似的器物這些年太平客棧只收到過一支,這是第二支,另外一支是家父和老東家一起打開的,而今家父已經過世,老東家也不在城中。”
長生聞言多有失望,“你既然能一語道破此物的來歷,想必對此物也是有所了解的。”
宋財搖頭說道,“我只是聽家父說起過這種來自倭國的器物,此前從未親眼見到過。”
眼見宋財打不開,長生只能另想他法,“你可知道長安有誰能夠打開這支簪子”
“據我所知沒有,”宋財搖頭說道,“機關術出自墨家,天下機關造物之術首推墨家,倭國伊賀家族的造物之術也是遣唐使學藝于墨家之后帶回倭國的,可惜的是墨家人丁不旺且遠在豫州,看東家如此焦急,想必來不及往豫州尋那墨家人。”
長生聞言眉頭大皺,實則老二李中庸也很擅長機關造物之術,但李中庸遠在江北,根本來不及前去求助。
宋財根據長生凝重的神情猜到簪子里的東西對他很重要,但他的確沒有把握安全打開這支發簪,便是想要為主分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時間緊迫,長生也顧不得沮喪失落,而是自腦海里急切思慮,片刻過后突然想起一事,“之前那支簪子現在何處”
“不在庫房的賬上,”宋財搖頭說道,“這種發簪用料粗陋,雖然少見卻并不貴重,甚至不曾自賬上留下記錄,我也只是聽先父提起過。”
“你剛才說那支簪子是令尊和老東家一起打開的”長生追問。
宋財點頭。
“你所說的老東家是指倪大人”長生問道。
宋財再度點頭。
“之前的那支簪子有沒有可能被倪大人給拿走了”長生又問。
“有這種可能,老東家喜歡收藏這種事物。”宋財說道。
長生心中再度生出希望,當日他曾受倪倬邀請,往西院書房觀摩那個來自千年之后的乞丐所留下的遺物,在倪倬書房里擺放了大量木架,木架上全是儲物木盒。
“如果找到之前的那支簪子,你能不能打開眼前的這支”長生問道。
宋財沒有立刻回答,沉吟片刻方才緩緩點頭,“應該可以。”
“走,隨我去倪府。”長生收起簪子,離座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