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奏折寫了足足一個時辰,便是長生力求意簡言賅,篇幅仍然很長,寫完之后長生又仔細看了一遍,沉吟良久又加上了幾句,只道自己乃山野村夫,淡泊名利,得皇上器重,受皇上大恩,方才暫居朝堂,替皇上清除閹黨,替皇上整頓吏治,替皇上賑濟民生。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并不想位極人臣,也不想沽名釣譽,更不想以濟世救民的世外高人自居,張善說的對,皇上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人性,皇上要的是忠君愛民的臣子,但是當忠君和愛民發生沖突時,這個臣子必須將忠君放在愛民之前,他想向皇上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自己是因為忠君才愛民,而不是因為愛民才忠君。
至于真的到了自忠君和愛民之間進行選擇的那天,他究竟會如何選擇,怕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必須讓皇上認為他會將忠君放在愛民之前。
寫好奏折,長生自懷中取出了那份龍脈圖譜夾在其中,親自去叫醒楊開,命其立刻趕往宮中,趕在早朝之前將奏折親自呈奏皇上。
見長生如此鄭重,楊開一刻也不耽擱,穿戴整齊,立刻出發。
送走楊開,長生重回房間,倒頭就睡。
他是被差役叫醒的,大頭臨走之前吩咐差役每天早上過來給他送飯,起來洗漱過后獨自吃飯,辰時,楊開回來了。
長生一直在大堂焦急等待,見楊開走近,便起身迎了出去,“皇上有回復沒有”
“有,”楊開自懷中掏出了那份奏折,“皇上是當著我的面看閱折子的,看完之后自上面寫了一些話,寫的什么我沒看。”
長生接過奏折鋪展看閱,這份折子正是自己先前書寫的,那張地圖也原封不動的夾在其中。
自己所奏之事,皇上用朱筆逐一進行了批復,對于自己放走倪家眾人的那段話批復的是“倪家待汝甚厚,庇護保全,人之常情。”
對于自己保留了上清道籍那段話的批復是“不忘過往,不負舊人。”
對于自己在濟州斬首了大量官員一事的批復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無有不妥。”
對于龍脈圖譜和日本人之事,皇上的批復是,“事關國本,重中之重,慎重權衡,全權定奪。”
對于陳立秋和李中庸之事,皇上的批復是,“非驚天之功,難補彌天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