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沒招兒了,只是氣惱的瞅了他們一眼,不再發問。
長生此時看的是過堂的官員以及各級的批文,此事是縣里辦理的,縣官兒是個很寬泛的稱呼,縣衙所有有品級的官員都可以被稱為縣官兒,但不是每個縣官兒都有過堂的權力,有資格過堂問案的只有一把手縣令和二把手縣丞,此案過堂的是該縣縣令,過堂之后逐級上報,直至刑部,步驟并無缺失,挑不出任何毛病。
由于這些老兵都有免死丹書,故此案件上報到刑部之后,刑部并沒有擅專定奪,而是按照刑律規定呈報給了尚書省。
尚書省認為事關重大,也不敢拿主意,隨即上報給了門下省,七人的斬立決是由門下省核準的。
一看到門下省的官印,長生瞬間恍然大悟,自己辭官離京之后皇上很可能重新啟用了門下省侍中錢鐘林。
當日錢鐘林試圖加害己方眾人,直接害死了余一的一干同門,事后他找上門去將錢鐘林打了個半死,事情鬧大了,驚動了皇上,錢鐘林身為清流領袖,皇上也不能將其撤職查辦,最后只能各打八十大板,他被罰俸一年,而錢鐘林則被罰居家思過一年。
按照事發時間來計算,錢鐘林居家思過還不到一年,但是此時已經過了年關,也算是新的一年,皇上啟用錢鐘林也不是沒有可能。
長生看完卷宗,余一也看完了,長生明白怎么回事兒,余一也明白了,一想到十方庵眾人的凄慘下場,余一就怒火中燒,也不顧監斬官和官府士兵都在近處,氣急瞪眼,“我回去殺了這個老”
“嗯”長生皺眉抬手,制止余一繼續說下去,轉而沖那七名老兵說道,“你們先各自回家,此事交給我來處理。”
老兵們死里逃生,喜不自勝,感念長生庇護保全,再度跪倒在地,磕頭道謝。
見長生要放走這些死囚,監斬官急了,“王爺,這個,這個,這個”
“操,”大頭急了,“我看你是真活夠了。”
地方官府都知道長生身邊有個兇狠的侏儒,他們雖然沒見過大頭本人,卻都聽說過他的手段,監斬官絲毫不懷疑大頭會當場殺了自己,聽他說話,瞬時嚇的面無人色,不敢做聲。
長生是親王,大頭知道有些話他不方便說,便沖監斬官等人擺手說道,“這事兒我們會去處理,不會讓你們為難的,你們先回去吧。”
聽大頭這般說,監斬官等人只能率眾離場,臺上還暈了一個,一并抬走,實則暈的那個早醒了,只是在裝暈,因為這時候醒著還不如暈著。
那些獲釋的老兵并未離去,眼見此間事了,便熱情的邀請長生等人前去做客,長生此時滿腔怒火,滿心愁惱,哪有心情前去做客,強打精神安撫了幾句,然后催促他們盡快回去。
待這些老兵千恩萬謝的離去,長生等人來到城東林邊略做休息。
己方原本打算隱藏行蹤去往東北密林,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打亂了己方的計劃,大頭率先開口,“王爺,錢鐘林很可能官復原職了。”
“他本來就沒被免職。”長生隨口糾正。
“那個老棺材秧子都多大歲數了,皇上為啥還用他”大頭氣惱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