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釋玄明言語,黑衣老者越發緊張,急忙拱手說道,“大師慧眼如炬,明察秋毫,老朽雖是異類卻并無惡意,只是聞得酒香,按捺不住,這才壯著膽子前來討碗酒喝。”
不知道長生想要如何處置這只黃鼠狼,大頭便轉頭看向長生,“王爺”
長生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再度上下打量這個黑衣老者,按理說異類化人,眼中都會有精光內斂,但這只黃鼠狼的眼睛卻很是渾濁,由此可見此人精氣不足,元神有損。
確定它只是饞酒而不是心懷不軌,長生便沖大頭點了點頭,轉而走到一旁繼續整理先前采買的藥物。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大頭也不例外,得知眼前的老者是黃鼠狼幻化,大頭對其頗為好奇,獲得了長生的首肯之后,便沖其招了招手,“來,坐下喝一杯。”
黑衣老者身份暴露,心中緊張,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放心吧,我們不難為你,”大頭再度沖其招手,“快過來。”
大頭接連招手,黑衣老者這才忐忑的來到火堆旁,眾人喝酒用的是臨時采買的陶碗,大頭倒了碗酒遞給它,黑衣老者雙手接過連聲道謝,由于太過激動,雙手不由自主的發抖,唯恐撒了酒水,急忙送到唇邊,先是小酌了一口,隨后一飲而盡,閉目回味,“好酒,真是好酒啊,好多年沒喝過這么好的酒了。”
黑衣老者言罷睜眼,將陶碗遞還大頭,轉而再度沖眾人道謝,“多謝諸位大爺,多謝姑娘,叨擾了,叨擾了。”
見黑衣老者轉身想走,大頭急忙喊住了它,“不忙走,遇見了就是緣分,多喝點兒,喝夠了再走。”
“這怎么好意思啊”黑衣老者發窘訕笑。
人都喜歡聽好話,無一例外,黑衣老者一聲多謝姑娘令余一多有感慨,便將自己不曾吃完的鹵雞遞給了它,“異類化人都有妖法異能,你怎么落得這般田地”
見余一遞來鹵雞,黑衣老者感動非常,急忙雙手接過,“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唉,說來話長啊。”
“不著急,先吃點東西。”楊開出言說道。
見楊開說話,大頭等人都頗為意外,因為楊開平日里很少說話,不是故作深沉,而是早年的悲慘境遇令其心性變的很是陰郁,不是確有必要,他一般不開口。
雖然大頭等人不明所以,長生卻知道楊開為什么對這個黃鼠狼很是友好,因為黃鼠狼幻化的落魄老者令其觸景生情,想起了已經故去的師父古衍。
黃鼠狼受寵若驚,再度連聲道謝,隨后在幾人的催促之下坐到了火堆旁,它明顯餓了許久,狼吞虎咽,風卷殘云,片刻過后一只鹵雞連骨頭都不曾剩下。
大頭隨即為其倒了碗酒,楊開又遞了塊鹵肉給它,可能許久不曾被人善待,黃鼠狼一邊喝酒吃肉,一邊哭泣掉淚。
大頭之所以留下它,也并不是出于善心,而是對化人異類很是好奇,想要尋根究底,探問其詳,而今見它境遇凄慘,友善懂禮,便逐漸生出了惻隱之心,“你有名字沒”
“回大爺問,當年風光的時候他們都喊我黃四郎。”黃鼠狼說道。
“黃四郎,黃鼠狼,嘿,這名字挺好啊,挺貼切的,也挺好聽。”大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