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年輕女子言語,長生好生感激,再度沖坑中的二人作揖道謝。
老黃能夠留得全尸,他能夠保全性命,幸虧了這師徒幾人,為了記住眾人,長生便向那女子詢問幾人的姓名和來歷。
年輕女子也不曾避諱隱瞞,如實相告,那白發道人是幾人的師父,俗家姓林,道號羅陽子。
彪形大漢名叫巴圖魯,乃是大師兄。
正在與巴圖魯一同挖掘土坑的矮胖子是二師兄李中庸。
隨師父一同往村子里去的是三師兄陳立秋。
年輕女子排行老四,姓田名真弓。
正在挖掘土坑的巴圖魯聽到了二人的談話,自坑中甕聲補充道,“我乃漠北鐵勒部人氏,我們那里有很多人都叫巴圖魯,巴圖魯在我們的語言是英雄的意思。”
“諸位道長仗義援手……”
不等長生說完,巴圖魯便打斷了他的話,“別喊我們道長,我們雖然跟著師父學藝謀生,卻都不是道士。”
長生雖然不明所以,卻也沒有追問緣由,改稱英雄并再度道謝,暗地里將五人的名號一一記在了心里,隨后又追問幾人祖籍,他雖然沒有出過遠門,卻聽出這幾人的口音各不相同。
事實也證實了他的猜測,林道長師出閣皂山,大師兄巴圖魯來自漠北,二師兄李中庸乃河間人氏,三師兄陳立秋祖籍江南,而唯一的女子田真弓則出自安東都護府轄區。
說話之間,土坑挖好,長生將事先準備好的木板鋪墊其下,巴圖魯再度展現出了過人的力氣,獨自一人抱起老黃將其放入土坑。
長生再度進入土坑為老黃覆蓋竹席,老黃體型較大,竹席不得完全蓋住,長生又將自己的被褥覆蓋其上,在覆蓋老黃的頭臉時長生再度落淚,這是他看老黃的最后一眼了。
就在長生悲痛傷懷之時,滿頭白發的林道長和陳立秋回來了,見長生遲遲不愿覆蓋老黃的頭臉,林道長長長嘆氣,抽出李中庸所佩長劍跳下土坑,揮劍斬下了老黃的一只牛角。
老黃是頭母牛,牛角并不大,林道長將斬下的牛角遞給長生,“留作念想吧,它若有靈,也定愿留下牛角與你作伴。”
長生接了牛角在手,心中當真不再似先前那般空虛,唏噓過后蓋住了老黃的頭臉。
見林道長和長生出來,巴圖魯拿起鐵鏟覆土圓墳。
剛鏟了幾鍬,長生又跳了下去,掀開被席將一根竹笛放到了老黃旁邊。
待長生爬出土坑,林道長隨口問道,“你會吹笛子?”
長生木然點頭。
“可能成曲兒?”林道長又問。
長生不明白林道長為何有此一問,加上此時心中甚是難受,便沒有回答。
一旁的田真弓甚是聰慧,急忙沖林道長說道,“師父,他雖然腿腳不很便利,卻也能正常行走,而今他已經無家可歸,不如就讓他跟著我們吧。”
林道長歪頭看了田真弓一眼,沒有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