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馬車停在了一處山腳下。
“師父,到了。”巴圖魯跳下馬車,伸著懶腰。
聽他這般說,眾人知道到了地頭兒,先后翻身下馬。
林道長撩開車簾,長生急忙扶他下車。
林道長面白如紙,全無血色,手也很冷,毫無溫度。
林道長下車之后四顧打量,轉而邁步向北走去,“我去辨明方位,你們將東西搬下來。”
“師父。”李中庸忍不住開口。
林道長轉身回頭。
“師父,您要探墓?”李中庸明知故問。
林道長點了點頭。
“此處是誰的墓?”李中庸又問。
林道長沒有回答李中庸的問題,轉身邁步,沉聲說道,“將東西搬下車。”
不等李中庸再問,林道長已經走遠。
見李中庸等人表情不對,巴圖魯疑惑的問道,“你們這是咋啦?咱們緊趕慢趕,好不容易趕來了,怎么一個個還哭喪著臉。”
田真弓也不了解內情,但她一直寡言少語,便是心中疑惑,也不曾發問。
李中庸和陳立秋沒有回答巴圖魯的問題,而是轉身打量著這片區域,此處并不是非常偏僻,東面十幾里外就有一處村莊,山腳下有些殘垣斷壁,先前應該有一處廢棄的村子,竹林在北方并不多見,但這里卻有很大一片,方圓約有七八里。
與南方的竹子相比,北方的竹子要細小很多,竹林也不似南方竹林那般高大寬闊,而是低矮稠密,秋冬時節北方的竹子都會枯萎,大量低矮的竹子如同屋頂一般嚴密的覆蓋住了這片區域。
“大師兄,你不記得那座墓在哪兒了嗎?”長生問道。
巴圖魯正在頂轅卸馬,聽得長生言語,搖頭說道,“我本來也不知道啊,當年我和師父來這兒的時候竹子還沒有這么多,師父只說那座古墓就在竹林里。”
“想確定古墓的位置并不難,”陳立秋伸手西指,“此時太陽尚未下山,余暉最后照到的地方就是藏風聚氣之處。”
“哦,那咱們來的正是時候。”長生說道。
陳立秋搖頭說道,“便是其他時辰趕來也有辨察之法,若是早上趕到,就看霧氣,霧氣最后消散的那片區域就是風水寶地。若是中午趕來,就看草木,藏風聚氣之處只長草,不長樹。”
長生對如何尋找上好的陰宅沒什么興趣,他擔心的是林道長,但他擔心也只是擔心,也做不了什么。
眾人將馬匹拴好,韁繩放長,讓馬匹可以吃些干草,隨后一起動手,將車上的木箱搬了下來,那個較大的木箱里裝的是破土的工具。
在搬動木箱時,長生發現了一個瓷瓶兒,這個瓷瓶兒他有印象,是之前自鐘阿梗身上搜出來的,里面裝著紅色的藥丸兒,他先前曾經見過林道長計數并吞服那種紅色的藥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