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樹林,長生終于松了口氣,雖然初春時節樹上還沒有長出樹葉,但林中樹木高大,高處的樹枝延伸交錯,藏身林下很難被人發現。
相較于自己以后可能遇到的困難,長生更擔心李中庸和陳立秋能否脫險,重傷落水的武田真弓能否死里逃生,還有就是巴圖魯能否躲開追兵。
擔心和揪心又不一樣,他雖然擔心四人,卻也沒有達到揪心的程度,因為盡管局勢對眾人不利,卻也沒有壞到極點,落水再怎么危險,也比不能落水要好,若是自別處阻擊追兵,那就只能死戰到底,便是打不過也不能跑,因為沒地兒跑,也跑不掉。
再有就是李中庸和陳立秋所用的兵器都是神兵利器,上等的兵器也能給二人增添幾分勝算。
而巴圖魯雖然心思簡單,分開之前他也曾仔細叮囑過,只要巴圖魯能按他說的去做,應該可以順利逃脫。
沒走多遠長生就坐了下來,他還是擔心李中庸等人,有心趕回事發石橋查探究竟,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打消了,因為石橋距此處足有兩百多里,便是自路上行走也得三四天,自山中行走多有阻礙,趕到那里至少也得個十天半個月,去了之后什么都看不到,毫無意義。
打消了這個念頭,長生又生出了另外一個想法,他想自路口附近的樹林里藏起來,藏在附近可以看到路過這里的人,能對敵人的行蹤有所掌握。
不過權衡過后,這個想法也被他放棄了,不能留在這附近,天知道那些江湖中人都有什么能耐,萬一有人耳清目明發現他就藏在附近,死的豈不冤枉。
打定主意,長生站立起身,背著包袱自林中向西走去。
除了包袱,他隨身還帶著那把名為寒月的薄刃長刀,他雖然不會使刀,但有刀在手還是令他心里踏實了不少,這里畢竟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他不知道山里有沒有虎豹豺狼。
擔心遇到兇禽猛獸,長生便沒有進入遠離道路的深山老林,一直自岔路北面的林中行走,辰時動身,走了兩個時辰之后已是汗流浹背,口干舌燥,他雖然帶了不少干糧,卻沒有水囊。
又走了一個時辰,終于發現北面山中有條溪流,急忙快跑過去,掬水解渴。
溪流不大,最窄的地方不過兩尺,并不能阻礙他繼續西行,不過跨過小溪之后長生卻并沒有繼續往西走,而是沿著小溪往上游去了,他自山村長大,經驗告訴他似這種小溪在低洼處往往會匯聚成大大小小的水潭,而水潭里很可能會有魚蝦。
往上游走出幾十丈后,他果然發現了一處小水潭,水潭約有三丈見方,水深不過兩尺,清澈見底,水中有魚,雖然不大,數量卻不少。
這幾年雨水不調,年景不好,再加上各地戰亂頻發,導致民不聊生,食不果腹,但凡能吃的東西災民百姓都不會放過,水潭里的魚蝦不難捕捉,之所以沒有被人捉了去,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這地方很少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