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云子言罷,長生沒有接話,他雖然對三山滴血輩分很是陌生,卻知道三字輩的上一輩是羅字輩,羅陽子羅順子等人就是羅字輩,而羅字輩上面又是大字輩,茅山掌教大任真人,閣皂山的大淳真人都是大字輩。
三云子并不知道長生不接話是在腦海里比對輩分,只當他不甚了解,便繼續說道,“師父曾經說過,三山滴血始于三山,輪到三字輩和山字輩時道家往往會有大事發生,我們這一輩生逢亂世,正是出山濟世,有所作為的時候……”
見三云子一身泥濘還在大發感慨,長生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于是你們就下山抓僵尸?”
被長生戳中痛處,多有尷尬,“我們也沒想到真會遇到僵尸,一時疏忽大意……咳咳,這個,小兄弟,你是做什么的,你的醫術跟誰學的?”
長生不知如何向三云子解釋,干脆不予理會,去到墻角將躺在地上的三木子翻了個身,眼見其后身放血之處滲出的已是紅色鮮血,急忙跑到篝火旁邊,取了草木灰回來,敷蓋傷處進行止血。
“小兄弟,我師兄怎么樣?”三云子也湊了過來。
“現在還不好說,”長生搖頭說道,“你可知道這附近有沒有藥鋪?”
三云子想了想,抬手西指,“西面二十里外有個鎮子,鎮子上應該有藥鋪。”
長生撿了根燒過的炭棒,轉而四處尋找。
見長生四顧尋找,三云子猜到他在找什么,急忙自包袱里拿出畫符所用的紙筆朱砂遞了過去。
長生抬手接過,沉吟過后寫下了幾味藥物,“早去早回。”
三云子接了紙條在手,看了一眼之后轉身欲行,但他不放心三木子,出門前又回頭問道,“小兄弟,你跟我說句實話,我師兄能不能救活?”
“他中毒太深,已經錯過了救治的最佳時機,”長生搖頭說道,“我也只是死馬當做活馬醫。”
“哦,”三云子沮喪點頭,就在此時突然想起了什么,“糟了,馬。”
長生不明所以,抬頭看他,三云子心中焦急,轉身沖了出去,“村上有匹馬也被僵尸咬傷了,村民愚昧,萬一殺了吃肉,豈不盡數中毒。”
三云子的聲音逐漸遠去,長生自里屋找來一張破舊草席,鋪在篝火旁邊,將三木子挪到了草席上,三木子現在尸毒已解,失血過多必須借助篝火保持體溫。
長生四處尋找可燃之物,努力將篝火燒旺,又將三木子之前脫下的衣物烘干并費力的幫他重新穿上。
此時已是三更時分,長生試了試三木子的鼻息,發現雖然微弱卻還算平穩,隨后又為三木子把了把脈,也虧得三云子不在近前,若是三云子在,就會發現他完全是個生手兒,連試脈的寸關尺都找了好幾次方才找到。
此時外面的雨勢已經減弱,長生自門口探出手去,承接屋檐滴下的雨水洗了洗手,轉而回到篝火旁拿起了那只草紙包裹著的煨雞。
剛準備打開,卻聽得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起身向外探望,發現來人正是三云子,不過三云子不是獨自回返的,還牽了匹馬回來。
那是一匹黑馬,挺著個大肚子,行走之時東倒西歪,步履蹣跚。
三云子將馬拴在門口,跑進屋自懷中取出了一包東西,“小兄弟,你要的藥都買來了,我已經讓他們幫忙碾成了藥粉。”
長生伸手接過,檢視過后分別使用,外敷生肌止血,內服解毒吊命。
“小兄弟,我師兄怎么樣了,我帶回了僵尸牙,還用不用的上?”三云子問道。
“尸牙?你把僵尸殺了?”長生多有意外。
“不是我殺的,也不知道是誰殺的,就死在離村子不遠的路上,我取了尸牙回來。”三云子說著自袖管中掏出了一方手帕。
不等三云子打開手帕,長生就搖頭說道,“你師兄尸毒已經解了,尸牙用不上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他應該能醒過來。”
聽長生這般說,三云子如釋重負。
長生手指門外,“這就是你說的那匹被僵尸咬了的馬?你怎么把它牽回來了?”
“若是留它在村里,斷氣之后村民一定會剝皮吃肉,”三云子說道,“小兄弟,你精通醫術,設法救救它吧。”
“我不是獸醫啊,”長生好生無奈,“你看它眼神已經渙散,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