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公子自然不會全力沖撞,長生也不閃躲,一邊撫摸一邊好言安撫,黑公子這才停止沖撞,但余怒未消,搖頭晃腦的打著響嚏。
長生知道眾人對他心存好奇,但好奇歸好奇,眾人對他的歡迎也是發自真心,這令長生既高興又惶恐。
張善早一步回來,已經交代下去,給長生安排了住處,與眾人見面過后,便有人夾著鋪蓋前方引路,帶著長生前往住處。
張墨與長生走在一起,行走的同時向他介紹龍虎山的情況,龍虎山現有道士三千多人,這些道士住的比較分散,大部分住在山下的道觀里,一些高功法師住在山上別院,還有一些住在東面的鎮子上,上清道士都是可以結婚的,東面的那處鎮子多是道士的家眷和親人。
山腳下的那處道觀就是天師府,山腰的那處大殿就是三清殿,山頂的道觀是天師清修的無極觀。
張善給長生安排的住處位于山的西面,在山半腰,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工夫方才趕到,這是一處破舊的小院落,沒有房子,院子套住的是個山洞,洞里有木床和桌椅板凳等簡單的生活器物。
放下鋪蓋之后引路的道士先行離開,張墨一邊幫長生整理被褥一邊出言說道,“初代天師的坐騎是一只老虎,這處山洞原本就是那只老虎的住處,后來立墻安門改為住人,老虎晝伏夜出,不喜朝陽,故此選了西山棲息,大哥將你安排在這里頗為合適,此處雖然偏遠,自無極觀卻可以清楚的看到這里,倘若有人試圖暗算你,他們也能及時發現,再者,你輩分太低,住的太好難免惹人非議,住在這里,便不會有人議論腹誹。”
長生此時正在院子里尋找拴羊的地方,聽得張墨言語,急忙出言說道,“師叔,我初來乍到,離群索居好像不太好,我還是與同輩門人住在一起比較妥當。”
“那倒不必,”張墨說道,“你就住在這里,平日里與他們同食同修也就是了。”
長生拴好了山羊,又解下了黑公子脖子上的繩索,眼見院子西南角有處水井,便走過去搖動轆轤汲水飲羊。
張墨走出山洞,“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天亮之后我再過來。”
長生點頭應是,送張墨出門,目送她往東去了。
送走張墨,長生回到院子,這里許久沒人住過了,院子里長有一些雜草,山洞各處也落了些灰塵,清理打掃過后又擠奶喂了黑公子,這才關上房門,躺臥在床。
多日的漂泊他已經習慣了居無定所,突然安定下來反倒有些不適應,龍虎山有這么多道士,以后他要跟很多人打交道,這讓他有些打怵,因為從小到大大部分時間他都是獨自一人,不太習慣與別人打交道。
再者,他也不知道道士每天都干什么,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做了道士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了,也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必然會多了門規的約束,這也讓他頗為忐忑。
黑公子就趴伏在他的床前,看到黑公子,長生又多了愁惱,按照道門禮儀道士是不能騎馬的,哪怕將黑公子養大,以后也不能騎乘。
越想越感覺多了約束,別人當道士都是為了練武功學法術,而自己當道士只是因為答應過師父羅陽子,他實在想不通師父為什么非要逼著自己當道士,不過老天師已經追授了師父道籍,自己欠了好大的人情,不管怎樣這道士都得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