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就是老二給你的,”陳立秋隨口說道,“他原本給了一千兩讓我轉交給你,被我克扣了一半,我現在手下有一批弟兄,花銷大。”
“二師兄哪兒來這么多錢?”長生追問。
“他家里本來就有錢,”陳立秋說道,“不過這錢應該不是出自他的祖業和家產,他是派人把銀兩送來的,我也沒見到他,不過據我猜測他很可能賣了一部武功秘籍,這是我猜的哈,不一定對。”
陳立秋言罷,長生沒有再追問,與陳立秋的灑脫隨性不同,李中庸處事非常沉穩,精打細算,善于牟利,當日師父羅陽子臨終之前就曾囑托李中庸日后隱姓埋名經商牟利,必要的時候也能接濟一下他們這些師兄妹。
“我身在軍營,消息閉塞的很,”陳立秋說道,“江湖上發生的事情還是老二在信中告訴我的,你在龍虎山也是他告訴我的。”
“哦,四師姐呢?有她的消息嗎?”長生問道。
“她當日落水之后也順利游上了岸,不過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她好像跟老二有聯系。”陳立秋說到此處擺了擺手,“你不用擔心她,跟她一樣的遣唐使在中土為數不少,他們好像私下里都有聯系。”
“我聽師父說四師姐的那個什么日本國總是恩將仇報,屢屢侵邊犯境,朝廷已經開始驅逐遣唐使了,四師姐會不會受到牽連?”長生不放心。
“田真弓不是個沒腦子的人,你不用擔心她,”陳立秋轉頭看他,“你別總是問我呀,老大呢,你把老大給弄哪兒去了?”
“我讓他回草原去了。”長生手指北方。
“挺好,那里地廣人稀,廣袤無垠,在那里的確比在中原安全。”陳立秋點頭。
說話之間二人來到東面的鎮子,這處鎮子雖然住的多是道人的家眷,但前來拜山上香的香客卻很多,天師府內客房有限,香客們總要有吃飯落腳的地方,故此鎮子上也有客棧和酒肆,長生找到一家,與陳立秋進去坐了。
與大部分酒肆一樣,這里可供選擇的菜蔬也不多,不過對于二人來說也足夠了,有早上剛從前面河里撈上來的魚,還有店主自家養的雞,素菜有豆干和醬菜。
素菜先端上來,二人對坐,長生為陳立秋倒上了酒。
“自己也倒上。”陳立秋說道。
“道士不能喝酒。”長生搖頭,道士有關飲食的戒律并不多,但嚴禁喝酒是其中之一,酒令氣散是次要原因,主要是擔心酒后無德失了道士尊嚴。
陳立秋也不勉強,“那你喝水吧。”
待長生為自己的碗里倒上水,陳立秋端起酒碗正色說道,“來,老五,我代他們三個敬你一碗。”
陳立秋平日里慵懶散漫,極少有鄭重嚴肅的時候,長生不明所以,疑惑看他。
陳立秋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趕去閣皂山的,卻知道這一路上你走的肯定非常辛苦,敬你忠人之事,不負所托。”
“三師兄,這話有點見外啦,”長生皺眉搖頭,“要是沒有你們舍命攔住追兵,我也沒機會把東西送到閣皂山。”
“老二在信上說了,你差點死在閣皂山,”陳立秋說道,“如果當日你沒有站出來為師父說句公道話,師父這些年的奔波辛苦就白費了,罵名也白背了,那個女人永遠也不會知道原來一直是師父在幫她延壽續命。”
“知道了也沒什么意義了,師父真的挺冤的。”長生心情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