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倪倬言語,長生心中一凜,“大人為何如此悲觀?”
倪倬微笑搖頭,沒有回答。
“大人多慮了,”長生說道,“正所謂陰陽變幻,否極泰來,大唐眼下雖然四面楚歌,風雨飄搖,卻并非無有中興可能。”
倪倬并未反駁長生,“我也只是未雨綢繆,亦不希望自己一語成讖。”
長生雖然與倪倬接觸不多,卻知道此人心思縝密,絕不會無的放矢,心中忐忑,便出言追問,“在大人看來大唐已然回天乏術?”
短暫的沉吟之后,倪倬出言說道,“在我看來雖然大唐國運不昌,還不至于崩塌傾倒,但我認識一位異人,據此人所說,大唐氣數已盡。”
“異人?據我所知道家和佛門雖有堪輿命理的雜學旁術,卻也只能推演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國運是推算不出來的,”長生說道,“在此之前我流落江湖,漂泊四處,也曾遇到了一些妖邪鬼魅,但國之將亡必有妖孽之說不足為信。”
“這位異人既非道士也非僧人,亦不是通曉陰陽易術的江湖相士,”倪倬搖頭說道,“而是一個行乞的乞丐。”
“乞丐的胡言亂語更不可信了,”長生說道,“龍虎山的法術玄妙非常,其中亦有觀星占卜之術,倘若大唐真的氣數已盡,我師伯和師叔也不會逆天而行,出山輔弼。”
倪倬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大人,您所說的這個乞丐可是丐幫弟子?”長生問道。
倪倬搖頭,“不是,此人為丐幫所害,被施以采生折割之術,我遇到此人之時他已經手腳全無。”
長生多有不解,疑惑追問,“您慧眼如炬,明窺洞察,絕不會不辨真假,妄聽輕信,此人究竟有何異處,竟能取信于您?”
倪倬沒有立刻接話,沉吟過后出言問道,“你晚上可有其他安排?”
“沒有。”長生搖頭。
倪倬站立起身,“那好,既然你不急著回去,隨我去書房,我與你看幾樣東西。”
長生和倪晨伊對視了一眼,起身跟隨在后。
沒走幾步,倪倬便止步轉身,沖倪晨伊沉聲說道,“你不要跟去。”
“爹,你連我都信不過啊。”倪晨伊不悅。
倪倬沒有回答,轉身先行。
倪倬雖然對倪晨伊很是寵溺,卻不失威嚴,倪倬不讓她去,倪晨伊便是多有氣惱,也只能沮喪的留在原地。
見倪晨伊真的生氣了,長生便湊到她身邊低聲說道,“我去看完,回來告訴你。”
聽長生這般說,倪晨伊轉怒為喜,急忙抬手前指,示意長生趕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