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了一下眼珠,立時就有了說辭,笑道:“瑞麗,你一直就很清楚,本公子十分喜歡演戲。船上無聊,所以特意向岡野理枝借了她父親的衣物來,在那船上扮演一個江湖騙子,只為逗得船艙里的旅客們,大伙開心取樂。”
阿榮當然不能,把與中村恒泰發生了沖突,然后逃入到岡野理枝的衣柜里藏身,這件相當有損顏面的事情,一股腦地對沈瑞麗講了真情出來。
沈瑞麗“哼”了一聲道:“陳國榮,我看你很不老實,現在就是一個騙子!”她冷笑道:“你分明是要,只去逗那岡野理枝一人取樂,有意討她歡心,卻還要在這里……當面對我撒謊。”
阿榮見沈瑞麗想得歪偏,心中雖然好笑,卻也不想再做解釋。
他道:“瑞麗,反正你別問了那么多就是。岡野理枝不過是與我在輪船上偶然相識,如今并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大不了……我以后再去日語學校一趟,當面交還了她爸爸的衣物就是。”
沈瑞麗撲哧一笑,道:“我有講過,不替你還給岡野理枝了么。再說,即便你真要去找她,那日語學校還能容得你再進去嗎,不過是吃個閉門羹罷了!”
她其實內藏的小心眼,是不想阿榮再見到岡野理枝,自己以后,也當然不會把阿榮的住處,隨便透漏給岡野理枝知曉。
阿榮伸了手指過去,在沈瑞麗的鼻子上刮蹭了一下,笑吟吟地道:“鬼靈精!就知道你是嘴皮子不饒人,內里卻是豆腐心,與這漂亮的臉蛋一樣,又嫩又熱乎,還好吃得很!”
沈瑞麗把了阿榮的手一把撥開,半嗔道:“油嘴滑舌,我才不會讓你,白吃了豆腐呢。”
突然覺得這句話讓自己甚是吃虧,不由得臉上熱燙無比,又羞又惱。
阿榮經常混在舞女堆里,自然是懂得被人吃了豆腐,是何奧妙之處,此時見到沈瑞麗滿臉緋紅,表情慌亂,頓時開懷大樂。
他嘿嘿發笑,一掃下午間被日語學校開除的不快,甚至連中村登潛藏在身邊的危險,這會也竟然忘得干凈。
沈瑞麗雖然只是向學校請了幾個小時的假,但幾次欲要動身,都沒能舍得離開。兩人聊到困倦,她索性就留在阿榮的房間里住了下來,與他同睡在一張大床上。
兩人還都是小孩年齡,男女之事懵懂無忌,所以相互并不介意。
第二天,陳香梅一大早就推門進來,見到阿榮的床上多出一個女孩,認得叫沈瑞麗,是他在日語學校的同班,以前經常被阿榮帶到舞廳來玩。
但這丫頭居然夜間,會在阿榮的床上留宿下來,陳香梅還是第一次見到。好在,又見他們兩人,均是合衣而睡,斷不能做下出格之事,也就寬下心來。
她暗笑道:“榮兒昨天說過,將來要討上好幾房媳婦進門,莫非并無戲言。這沈瑞麗模樣俊俏,保不定便是其中的一個了”。
陳香梅昨晚,已經與柯西雅嬤嬤取得聯系,說好會盡快把阿榮帶去教會醫院。她當即喚醒了這對依然沉在夢里的小孩,要兩人快點起床。
沈瑞麗揉著惺忪的眼睛,待看清了陳香梅站在床前,立時羞紅了臉,道:“陳阿姨,對不起,我和陳國榮都睡過頭了!”
陳香梅問沈瑞麗道:“孩子,你今天不上課么,都快7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