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排長送阿榮出來。
剛到了門口,就聽到傅豪予冷不防地突然喊出一句:“陳專務,里面的情形如何,你找準了沒有?”
阿榮瞬間發愣,凜了臉答不出話來。
站崗的兩個士兵警惕性極高,還沒等到廖排長發話,嘩地就拉開了槍栓,頂在了阿榮的腰間,厲聲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在里面找準什么東西?”
江寒生見狀,口氣不滿地對傅豪予道:“傅統領,你這話可是問得太多余啦!”
又搶先向阿榮道:“陳老弟,我一看你這臉色,就知道里面的情形不對,定是找準……再沒有了空閑房子吧。不過請陳老弟大可放心,等一回到上海,我就與傅統管在堂主跟前,好好為你解釋開脫。”
江寒生的這幾句周旋,立刻使得阿榮定下神來。
他心平氣和地道:“就知道傅統領立功心切,先前在堂主跟前夸了海口,說是能要回一半賭場來,豈不是扯淡得很。我剛才瞄得很準,里面沒有一間屋子的地方,還能留給我們再開賭場!”
又對廖排長堆起討好的笑臉,求證道:“我說的沒錯吧!”
廖排長似懂非懂地點了頭,對阿榮的舉止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但又找不出破綻在什么地方。向那兩個士兵擺了擺手,士兵便收回了槍去。
等一回到旅館的房間,阿榮就沖到傅豪予跟前,對他臉上啪地甩出一記巴掌,怒不可遏道:“你是存心,往死里整我啊!”
傅寒宇剛才在那幾個士兵跟前,有意叫出阿榮的“專務”身份,又半遮半掩透漏出了他進去的動機,原以為阿榮就能立刻被引起懷疑,當場抓捕,沒有想到江寒生巧舌如簧,立時幫助阿榮化解了危機,徒然一場有驚無險。
他此時自知理虧,捂著發痛的臉不敢抗辯。
江寒生對阿榮勸道:“算啦,此時內訌不得,還是合計一下夜間幾時行動為宜?”
阿榮余怒未消道:“不用合計,我已盤算并瞄好了位置,子時就在茅廁后面越墻入院。你們兩個馬上去街上,買了一把短鍬和一個電筒回來。”
又對傅豪予冷起臉,分工道:“給你個立功贖罪的機會。到時,我負責指明地處和望風,你來挖掘金條,江統領在跟前給你把亮。”
傅豪予一聽阿榮還肯放心讓他親自動手挖取金條,心想這無疑會是事成之后,能在叔父跟前表功的的好機會,立刻面呈喜色,爽快地應承下來,對剛才挨過的那一巴掌,似是覺得很有些值得。
阿榮看到傅豪予神色得意,不由得暗自冷笑,心想:到時候便有你這龜孫子的好看。
是夜子時,月黑風高。
阿榮領著江寒生、傅豪予,悄悄來到御錦堂江陰分號賭場院外,摸到白天瞄好的那棵大槐樹下面。
按照阿榮向傅夫人學練過的輕功,他只需一個彈跳便能輕松上墻,但此時故作笨拙,靠了江寒生先攀上樹,再扔了根繩子才爬上墻去,接下來又是順著繩子溜滑進院里。
那傅豪予卻是身子忽地一竄,就輕松上墻,然后又穩穩地在院子里落下。
阿榮吃驚,見其身手敏捷到與傅夫人大差不離,幾乎是如出一撤,疑道:莫非那傅夫人在之前,也同樣教會了傅豪予這般輕功。
其實他哪里就會曉得,傅夫人、傅豪予的一身武功,原本都是有傅天坤一手所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