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著咆哮,每次揮刀來砍的招式,皆是自亂陣法,不見內中技藝,一副完全不顧了個人身家安危,只要與江寒生死拼到底的樣子。
江寒生以刀護身,被逼連連后退。
臺下眾人議論紛紛,不斷有聲音斥責橫作已然落敗,依舊纏斗不止,毫無武德可言。
負責擂臺賽事的司儀,見這橫作日本浪人殺得起性,不敢相攔,早就退身躲得極遠,唯恐刀劍無眼連帶著誤傷了自己。
傅夫人見狀,知道橫作是來自虹口中村道館,著急地從座位站起身,要求中村介立即發話,出面制止橫作莽撞下去。
中村介陰沉著臉,對傅夫人不加理睬,只盼看到橫作的刀刃見血,才會下令喝退。
他內心惡毒,想借此手段,嚇唬住余下的中國人再也不敢登臺,接下來便能贏定了今日的大賽。
這時,眼見江寒生已被逼到擂臺邊上,向后再無退路,他忽然高喝一聲,反手彈刀橫掃,對了橫作的頸部瞬間揮去、
橫作吃了一驚,嚇得上身仰后就躲。哪想到江寒生并非要他性命,而是虛晃此招,勾起一腳,盤住橫作的腳踝,就勢翻擰。橫作守足不住,立時倒地。
江寒生再起一腳,把橫作連人帶刀,踢到了臺下,半天沒有爬起來。
立時引來了一片歡呼之聲。
江寒生吁了一口氣,向臺下抱拳感謝對他相挺的所有國人。
便在此間,只見一個身著藏青色日系短領上裝的青年,持了一把長劍,身段敏捷地跳上臺來。
他皮膚白凈,兩目爍亮有神,滿臉儒雅英俊之氣,約是十七八歲模樣。
青年對江寒生深鞠一躬,極其禮貌地道:“先生襟懷可敬。鄙人前田正雄,請允許我代表大日本帝國,向先生進行大賽挑戰。”
江寒生以為是看花了眼,當即呆愣起來,這青年分明就是陳國榮無異,怎么忽然就自稱是一名日本人呢?
前田正雄見到江寒生看他的目光滿是疑惑,臉上浮出了不滿,辭嚴道:“先生以這般神情看我,是在瞧不起前田正雄,根本不配與您交手嗎!”
江寒生突然記起了兩年多以前,在車里聽到過阿榮的姆媽陳香梅,曾向傅夫人講起過,阿榮的父親是中國人林子均,母親是日本人前田惠子,有一個雙胞胎的哥哥留在了日本,難道眼前的前田正雄,恰巧就是。
前田正雄苦等江寒生一陣,以為他實在是有意輕視自己,不屑與自己交手,心中勃然起怒,立時決定先發制人,逼使江寒生過招。
他口中叫道:“先生,正雄我就不客氣了!”
然后忽地竄后一步,出其不意拔出劍來,對準了江寒生手里的大刀,嗤嗤作響,快蛇如影一般地抖動過來。
江寒生若是不肯還手,必得要在前田正雄迅猛如飛的劍下,棄刀在地。
他當即跳轉身子,被迫揮刀相迎,看準了劍尖就要砍將過去,不曾想到前田正雄的劍影突然靈巧收住,避開了江寒生的刀刃,反向后起發力,一劍擊中了江寒生的刀心之處。
只這一劍,江寒生持刀的右手虎口頓時酥麻,差點就把大刀脫手而去。他心中駭然,由不得失聲高叫一聲道:“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