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祈之反應過來時，猛地往后一看，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之之！”霍景煥惶恐地聲音響起。
隨后便是鈍物刺入血肉的“噗嗤”聲，鈍物拔出，鮮血噴涌而出，形成一道血柱。
寫著“樛木”兩字的燈籠應聲倒地，即使周圍盡是嘈雜聲，但是在霍景煥耳中，好像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燈籠落地那一聲“咚”，沉悶不已，像是直擊到了他的心口處。
燈籠落地，里面的蠟燭碰到了燈籠紙，一片焰火瞬間從地上燒起。
霍景煥的臉色變得煞白。
霍景煥像殺瘋了似的，劍劍往人體最痛的地方劃，若是說剛剛還尚有保留的話，現在就是拼盡全力了。
人體中噴涌出來的血碎沫濺到男人的臉上，星星點點，為立體的五官籠上一層陰郁感，腥熱的液體噴灑在玄色衣衫上，留下暗色的痕跡。
霍景煥此刻像是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鬼，眉眼疏冷，眼神如淬了寒冰。
對方見明顯不敵，猶猶豫豫地不敢上前。
有人甚至想逃跑，霍景煥沒有給他們機會，劍過痕留，一招致命。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地上便躺了一地的尸體，流出的血液在地上形成了一條血河，觸目驚心。
今晚來刺殺霍景煥的人，一個都沒有逃掉。
霍景煥把手中那柄沾滿血液的劍，嫌棄地往一旁丟去，仿佛多留在手中一刻便會臟了他的手。
他慢步往一個方向走去，然后在沈祈之面前蹲下。
想伸手摸他的臉，又躊躇不前，他手上沾了那些人的血，太臟了。
最后只啞著聲音說：“之之，抱歉……”
面前的人僵硬地一動不動，但仔細看之下，卻能發覺，他正在發抖。
霍景煥想要抱住沈祈之，好告訴他已經安全了，緩解他的害怕。
但他現在實在是太狼狽了，渾身是血，他的之之那么干凈，不能沾上這些。
沈祈之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剛剛殺人了。
剛剛那個人從背后偷襲的時候，雖然他沒有提前感知到，但是最后一刻，天生的警惕性和感知救了他的命。
他當機立斷地便把用來提燈籠的竹竿從燈籠上拽了下來。
隨后又動作極快的插入了背后那人的眼中，那人沒有想到沈祈之會在關鍵的時刻發現他，便沒有防備。
眼睛被刺瞎，鮮血從眼眶中流出，那人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因疼痛而四處翻滾，發出痛極了的哀嚎聲，聲聲嘶啞。
后來沈祈之用地上遺落的劍，結束了他的生命。
這是沈祈之第一次殺人，親眼看著對方在自己面前沒了氣息。
他不后悔，如果他不這樣做，死的就會是他。
只是有些不適，連發抖都是下意識的。
等沈祈之反應過來時，就看到霍景煥一臉愧疚地蹲在他面前。
他不知道霍景煥為什么愧疚？這件事是誰都想不到的，霍景煥也不該愧疚。
但是沈祈之沒說話，而是抬起手來，用自己尚且干凈的袖子，把霍景煥臉上的血跡一一擦拭干凈。
擦過血的袖子變得血跡斑斑，等回去后，他們兩個的衣服怕是都不能穿了。
沈祈之抬頭認真的看著霍景煥：“叔叔，我們回家吧。”
霍景煥眼中閃過不知名的情緒，張了張口，最終只說了句：“好。”
也不管身上是不是臟的了，轉了個身，慢慢在沈祈之面前蹲下，說：“上來吧。”
沈祈之聽話的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