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
楚絕期收劍,不屑地看著鄭州的尸體。
沒能跟鄭臨沅大戰一場,讓他略有不滿。
不過也無傷大雅。
鄭州亡去,趙欣失魂落魄,他最后的熱情被澆滅,從今往后的趙欣就又是那個可以被黎幽道宗恣意擺弄的工具。
楚絕期踱步來到鄭州尸體前,劍鋒指著他的臉:“看到了嗎?這就是跟黎幽道宗為敵的代價。”
此話說給趙欣,也說給趙欣身后,數百個國子監的學生。
“朕,聽到了。”趙欣跪地,手無力的搭在大腿上,束發用的長簪掉在地上,他披頭散發,狼狽到已不成人樣。
楚絕期持劍轉了一圈,繼續質問:“你們都聽到了嗎?”
學堂口的國子監學生,紛紛咬牙攥拳,不愿開口。
他們聽到了。
卻不想接受。
他們有拒絕的權利。
只要像鄭州這樣悍不畏死,每個人都有拒絕的權利。
楚絕期還不知道,鄭州給他們每個人心中都種下了一枚種子。
摧垮仙門的種子。
“我們聽到了。”無數聲音化作整齊怒吼,似平地起的驚雷,在人世間炸開,他們每個人都面露不忿,就連那個刺頭狀元郎,也是如此表情。
“嗯。”楚絕期不著聲色地點頭,他看得出來這些學子的不忿,可又能如何?憑他這么多年在大宋為官的經驗,熱血總會淡去,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就在楚絕期打算班師回國師府時,王文公從地上爬起來,嗓音干涸地說:“你別走。”
“鄭州對我有答疑解惑之恩,我王文公縱九死,也要為他報仇。”
楚絕期回頭瞥了王文公一眼,此時的他,雖然狼狽,但眼神卻狠辣的像餓極的豺狼,簡單的長袍上浸潤鄭州的血。
大宋朝已經兵敗如山倒。
就算王文公站出來又能如何?
還不是枉然?
楚絕期甚至都懶得搭理他。
同為儒道中人,鄭臨沅給楚絕期的興趣,肯定給濃一點。
楚絕期擺擺手,作勢繼續往前走。
今日殺了鄭州再殺王文公,恐怕會讓趙欣徹底瘋狂。
他們雖然是把趙欣當成傀儡豢養。
但也不能逼的太緊。
“你們別走!”王文公嘶吼一聲,準備去扯楚絕期的衣服,楚絕期飄然至十米以外,王文公狼狽地以狗吃屎的姿勢,摔倒在地上。
他比較固執,門牙磕掉兩顆,模樣變得凄慘且滑稽。
楚絕期見狀笑了幾聲,隨即整個國子監都響起黎幽道宗修煉者不羈猖狂的笑。
承此種屈辱的王文公,心態終于崩潰,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祭酒受此種折辱,眾學子們紛紛義憤填膺,可就跟鄭州死前一樣,氣憤并不能沖開對死亡的畏懼。
“自取其辱,真以為自己是鄭臨沅?”
“廢物不值得我親自出手。”
楚絕期斥責一句,轉身將要走時,身后忽然傳來趙欣聲音:“鄭州還沒死!他還活著!愛卿快來看,鄭州還有呼吸!”
王文公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浴血的手搭在鄭州鼻息前,灼熱微弱的呼吸,讓王文公險些癲狂。
鄭州果然沒死!
楚絕期陰沉著面轉頭,對身邊人吩咐道:“再去補一刀,確定他死以后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