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頭,面如枯木,身材佝僂,要不是手里的陳舊拐杖,可能連站都站不穩。
“趙欣給你的名單呢?拿給我看看。”老者開口,聲音與之形象高度契合,都是有氣無力。
耶律怵機聞言馬上照做。
枯黃的手緊捏紙張:“頭三人不足為懼,應該是來測試你高低的炮灰。”
“王文公為人桀驁,視儒如命,反而漏洞百出,可克。”
“鄭臨沅為人拘謹,大宋忠犬,漏洞亦不少,可克。”
“至于最后一人……八成是來湊數的。”
老者分析頭頭是道,看來曾經是大宋中人。
“師尊的意思是我可以答應他們?”耶律怵機忙是問道。
“自然。”枯瘦老者點頭:“大宋儒道,早已凋零,不足為懼,若非如此,趙欣也不會想出車輪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你權且放心,有我在,不管是王文公還是鄭臨沅都對你構不成威脅。”
耶律怵機眼中喜色盡顯,枯瘦老者絕對不會無的放矢,他所說的一切,后來經過事實證明,十有八九都是正確的。
對他,耶律怵機幾乎有一種盲從般的信任。
“那明日我就回令趙欣,應下這場車輪戰。”耶律怵機道。
“嗯。”枯瘦老者點頭,在鄭州的名字上停了很久,終是棄下紙張,不再猜想。
“此次車輪戰看似有六輪,其實只有五輪,估計趙欣以為鄭臨沅必能贏你,所以第六輪并未用心設計。”枯瘦老者還是沒把鄭州當成一回事。
耶律怵機點頭如搗蒜。
他敢單刀赴會來大宋皇城以身涉險,就是因為枯瘦老者的存在,信任自然充盈的很。
第二日,耶律怵機回信,答應下這場戰力懸殊看似很大的儒道試戰。
論道地點選在國子監。
所需時間足足六天。
對耶律怵機,趙欣自認為還算照顧。
沒直接殺了他搶回傳國玉璽,已經足夠彰顯大國風范。
又讓耶律怵機休息三日以后。
論道終于開始。
耶律怵機坐在焚香烹茶的國子監里,等待著挑戰者。
論道需要安靜條件,故而,連個圍觀者都沒有。
誰先走出國子監的門,誰就是敗者。
第一人進入。
他是言官,為人剛正不阿,最擅辯論,常讓趙欣都挺無語,這一記重拳,趙欣就希望打懵耶律怵機。
他進去。
再出來。
中途連一炷香都沒用上,進入之前意氣風發誰都敢噴的大宋言官,此刻雙眸失神,一個勁地說著自己要回家。
一場論道,竟然能讓人陷入癲狂。
耶律怵機的實力,讓趙欣慶幸自己沒有太過堅信大宋儒道造詣。
今日的論道,本該結束。
耶律怵機順利贏下第一天。
就在趙欣命太監和天策飛將護送他回驛站的時候。
耶律怵機卻說:“這么論道,太過無趣,大宋儒道既然已經讓我這么失望,不如直接將后面兩場論道匯集為一場吧。”
趙欣斟酌時,鄭臨沅忽然在他身后,用極低的聲音說:“答應他,不施加壓力,難以看出耶律怵機的虛實。”
鄭臨沅既然這么說,趙欣便不再思忖,答應目中無人的耶律怵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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