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兒立即搶道:“二姨,丁蒙也是我的朋友,上次要不是他,我可要輸大錢啦!”
只有看到安吉兒,龍琳蒼老的臉上才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丁蒙忽然似有所悟,官琳年少的時候莫非就跟這安吉兒一樣天真率直,所以龍琳才偏愛這位三房夫人的侄女,這豪門中的關系還真是復雜啊。
“這位祖先生,請坐吧!”龍琳說道。
地上有草織的榻榻米,丁蒙坐下了但安吉兒卻主動離開,以她的身份是不能在這里久呆的。
龍琳也沒有追問官琳的事情,而是轉身取出了一套茶具放在木案上,她居然為丁蒙泡了一盞熱氣騰騰的茶。
茶碗那是種古老的白色瓷器,丁蒙接過之后慢慢啜了一口,茶并不是什么好茶葉,所以品在口中又澀又苦。
龍琳在他對面坐下:“苦嗎?”
丁蒙緩慢的點頭:“是!”
龍琳悠然道:“一杯清茶、三味一生,到頭來大夢未醒、苦澀卻依舊啊。”
丁蒙忽然覺得官琳的母親看似平靜,但內心仿佛很多的悲苦:“夫人住在這樣的地方,的確是讓人想象不到。”
龍琳道:“祖先生,你突然造訪,想必帶來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一時間丁蒙語塞,這位二夫人仿佛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他的來意是什么,而且官琳這件事,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龍琳微微的嘆了口氣:“看來,該來的始終要來,留不住始終是留不住。”
丁蒙也有些感慨,他慢慢的從口袋中掏出了那個晶光小瓶,將它小心翼翼的擺在木案中央。
兩人都靜靜的坐著,誰也沒有主動開口,然而時光卻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龍琳就那么癡癡的盯著瓶子,過了很久她才緩緩起身,但她的表情還是很平靜:“我小的時候父親對我特別嚴格,無論學業還是武道,早中晚七課從無間斷,三十年來如一日,直至我學有所成……”
丁蒙沒有答話,他只是靜靜的聽著。
龍琳就像在描述一件很普通平常的事一樣:“直至我45歲時嫁入官家,生下小琳之后才有了一點點屬于自己的時間,那當然是我很快樂的一段時光……”
丁蒙也想象得出來,創宇集團那會剛剛成立,業務蒸蒸日上,龍家和官家珠聯璧合,官琳又剛剛出生,一切都欣欣向榮。
龍琳的口氣終于變了:“但我不希望小琳走相同的路,我總覺得一個女人,自由更加可貴,她應該去做她喜歡的事情,去追逐她喜歡的東西,而不是從一生下來就被設計好了人生,被禁錮在了固定的路線上……”
丁蒙黯然嘆息:“有時候人越是期望,事情就往往會朝反方向推進。”
龍琳的目光又落向木案上的小瓶,目光中已有了絲絲傷感:“隱鋒那件事的確是我沒有想到的。”
丁蒙道:“距今也有十年了吧?”
“是啊,還有兩個月零三天,就恰恰是十年的時間了。”龍琳神情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