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他手指輕微的抖了抖,那把暗金色的丁字爪刀很快翻到指尖,“啵”的一聲挑開了一個酒壺的積木封口。
直到他仰頭喝下一大口酒之后,斯萊曼才盯著他的爪刀說道:“你這把小刀很特別。”
丁蒙看了他一眼:“上次你也是這么說的。”
斯萊曼笑道:“上次不一樣,上次是你拿它對付極天公司的人,這次是對付極盜部隊,而且我總覺得,你應該是很珍惜這把刀對吧?你只有在勝利之后才用它來開酒。”
丁蒙道:“有一點你沒有猜對。”
斯萊曼好奇道:“哪一點?”
丁蒙微微嘆了口氣,神色變得有些復雜:“有時候這把刀也不僅僅是用來慶祝的,而是用來紀念的。”
“紀念?”斯萊曼皺起了眉頭,“紀念什么呢?”
丁蒙道:“隊長,你有沒有想過,這刀對付了敵人之后還可以用來慶祝,可是當它對付不了敵人呢?”
斯萊曼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開口:“你這次去柏古星,老實說我也擔心你回不來。”
丁蒙看著他:“那假如我真的回不來呢?”
斯萊曼也嘆了口氣:“幸好這是在外太空,很多事情直接就能靠武力解決,可是你一旦去了聯邦就不一樣了。”
這話的意思丁蒙能懂,真正進入了高度發達的人類社會,很多事情單靠武力就不一定能夠解決了,人與人之間的人情世故,集團勢力之間關系的盤根錯節,高等種族和低等人群之間無法化解的矛盾……進入了聯邦就像進入了一張人際關系復雜的大網之中。
有時候人類活得就像一只蜘蛛,蜘蛛最大的本事就是織網,終其一生都在編制這張網,因為只有依靠這張網他才能夠生存下去,他等著別人來自投羅網,可是他不知道從他第一天開始織這張網的時候,第一個被網住的人就是自己。
見他一臉的沉思之色,斯萊曼又道:“我明白了,你這把小刀也不是在紀念,對嗎?”
丁蒙并沒有回答他,而是慢慢的起身,默默的望著遠處。
夜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開始飄雪,雪地上燃起了一堆紅通通的篝火,阿俏小偉他們正圍著篝火歡快的跳舞,然而丁蒙的目光卻已出神,記憶似乎又把他帶向了另一個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