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獲得自由,不能再賣給你。”尋月站在電梯里看著站在門外的紅姨。
“在至寶自由?”
“比在這里自由。”
電梯門緩緩關上,尋月看見紅姨稍顯落寞的神情,與轉身后孤寂的背影。
不禁微微一愣,“她,之前是做什么的?”
花燈搖搖頭,“我來這里的時候,她就已經是老板了,至于紅燈籠之前的事,我人緣不好,沒人跟我說過。”
“我覺得她不會為難你吧。”
“那是因為圈住了你,才不會為難我,要不然,這些個醫療費,我就在紅燈籠里掃廁所,也得掃一輩子。”
前臺開的是七樓709室。
這里不是公寓房,就只是宿舍,衛生間和洗漱間都在走廊盡頭。
屋里就只有一張床和一對桌椅,其余的什么也沒有。
“委屈你了。”尋月摸摸床板又聞聞床被,“這地方可不比家里好,還不如我在至寶的宿舍呢。”
“哪是委屈我了?是委屈你了,這么幫我。”花燈滿眼憐惜地看著她,“我留在這里掃一輩子廁所也好,也算是擺脫了一重魔魘,你又何苦——”
“我早就說了,你對我有恩,是救命之恩,況且,你人很好,留在這樣的六等界,不是白瞎了嗎?來到這個世上,你是我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雖不能稱之為母,但終歸,終歸也是真心待我的。”尋月蹲在輪椅前,“我在這個世上無依無靠,誰也不認識,后來認識了你們,為了你們,我值得。”
花燈的眼淚順著臉蛋兒的疤留下來。
尋月幫著抹去,頓時拍了下床板,“可有一點不值得!這幾天我就在尋思,怎么想都不對勁,她既然故意傷人殺人,那就要承擔責任!最起碼——”
尋月晃了晃下巴,惡狠狠地盯著窗邊。
“你該不是要去找她吧?尋月,你要是去找她,我還不如就不告訴你呢,我跟你說也只是閑聊,你可千萬別去找她!”
尋月氣鼓鼓地嘟著嘴,“我要十月份才能拿到錢,九月一日的錢要給貝姨,給紅姨的,要九月末,那時候我也沒開支,不能總是向蒲子他們借啊,他們都有家,還得給家里帶去。”
尋月舉起小手比劃個一,“就去討一個月的費用。”
花燈當即攥住她的手,“你胡鬧,桃鈴本家可是跟紅燈籠比肩的大店,她自己朋友眾多,還有艾和特上校,你瘋了,不要命了?我寧愿這輩子就留在紅燈籠掃廁所也不會讓你去冒險的!”
尋月咬著嘴,壓下沖動,不再提這事,卻仍有不甘。
花燈的臉每晚都會疼,止痛藥勁兒大,吃上一片就睡過去了。
尋月的不甘是很難忍耐,勉強憋了大半天,也是做好負傷,甚至被抓赴死的準備出的門,連暫住證件都沒帶,身上也只揣了一萬塊。
“這么晚了,上哪兒去?”
電梯打開,紅姨就站在里面。
“出去買藥。”
“買藥非得晚上去?你不看時間,也不看是白天還是黑天?”
“那就出去買吃的。”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了,你以為這里還是以前的崇明星,半夜十點出門,還有24小時便利店?上街還安全?”
尋月被說的,無辜又委屈地撇著眉毛看她。
“你到底要去哪兒?”紅姨冷著臉問:“花燈那丫頭從永豆摔下來的經過我都聽說了。”
她說著點了下尋月的肩膀,“你有多大能耐能擒住桃鈴?”
尋月咬著嘴不說話。
“啊,不過,去也可以。”
紅姨話鋒一轉,“你呢,如果能擒住桃鈴并成功拿到錢,那就拿那份錢抵債也可以,不過不能讓人知道,你是從紅燈籠出去的,如果你要是被擒住,被風鈴館押下,那這錢我也就不要了。”
尋月聽得有些蒙,一時間就當紅姨放寬了條件,出了電梯門,就要走正門,卻被紅姨拉住領子。
“后面。”
尋月兩步一回頭,瞧著站在通紅背景中的紅姨,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這哪兒是人啊?
這就是鬼嘛。
這真實嗎?
這大半夜的,她是紅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