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這么突然的出手,把柳衣衣也嚇了一跳,她還以為師尊要向此人妥協了呢,那樣的話,就不是她師尊的作風了。
任平生收回竹劍,他當年敢沖上長生劍宗直接宰了柳長生,又怎會被上官彥三言兩語嚇住呢?普廣那妖僧,他看得出來,是真心怕死求饒,以后絕不敢再作孽,可這上官彥,眼神里藏著一股兇狠,剛才所說那些話,什么予以厚報,或許能騙得了別人,但焉能騙得了他上一世的經驗?
前世的經驗告訴他,此人心狠手辣,一旦今晚放走,日后定會采取極端報復,甚至傷害他身邊的人,所以必須永絕后患,但又聽聞,上官彥的生死魂燈留在家里,那么如此一來,就不能讓此人死在柳衣衣手里了,不然上官家就會算出柳衣衣,所以得由他來結果上官彥的性命,今晚人是他所殺,即使有那生死魂燈,上官家也只能算到他頭上來,要報仇,盡管來找他殺心好了。
禪院里總算慢慢安靜了下來,有微風吹過,漸漸吹散了血腥氣息,血手鶴和過江龍躲在一座石像后面,不敢出聲兒,只盼這人殺了普廣和上官彥,把他們這兩個微不足道的凡世中人忘了。
但是任平生一路追蹤二人至江南,又怎會把他們兩個忘了?此時他一步一步往石像那邊走了去,聽見腳步聲走近,更是把血手鶴和過江龍嚇了個心膽俱裂,柳衣衣這才想起:“師尊,我都差點忘了,還有寧王身邊這兩個賊人!”
“饒……饒命!”
那過江龍本已有傷在身,此時看見師徒二人走來,更是拼了命求饒,就算他以前再是兇惡,可人死之際,哪有不怕的?何況剛才見到普廣慘死,他已經嚇破了膽。
柳衣衣滿臉如霜,咬牙切齒道:“饒了你?且不說以往你們八個魔頭惡貫滿盈,人人誅之,就在幾日前,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饒了你!”
任平生手一伸,擋住柳衣衣的劍,隨后慢慢向二人走去,淡淡地道:“二位,可記得我是誰。”
“你……你……”
凡世里過了這么多年,過江龍自是早已忘了,況且當年雨夜之下,他眼睛被刺瞎一只,也未看清那少年的相貌,只聽剛才普廣說,眼前這人是那個魔門里人人聞風喪膽的殺心長老,便道:“你,你是殺心長老……”
“不錯。”
任平生看著兩人,繼續道:“那你們可知,殺心還有一個名字,是什么……莫非,真的已經記不得了?當年,那個雨夜……”
“是,是……”
一時間,過江龍愣住不語,雨夜,雨夜……他在雨夜殺了那么多人,滅了那么多門派,他哪記得是哪個雨夜?
任平生再走近了一些,這一刻,過江龍終于看清楚了,雖然早已記不得他的相貌,可這眼神,這眼神……和那一晚,一模一樣!
他是瑾王世子,任平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