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甩開她,繼續往前走去,舉起酒壇,卻一滴酒也倒不出來了,白慕晴氣得沖上去,一把將他手里的酒壇搶了過來,“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任平生看了看摔得粉碎的酒壇子,又看了看她,“瘋子。”只說出兩個字,又醉醺醺往前走去,不再理會她。
“任平生!”
白慕晴追上去將他拉住,看著他道:“你怎么了?那天在太虛之巔,即便是死,你也沒有往后退一步,現在是怎樣?啊?”
“怎么了……我怎么了。”
任平生醉醺醺地笑了笑,然后看著她,一步步向她逼近:“我怎么了?我連我想要救的人都救不了,你讓我去拯救天下蒼生?那誰來拯救我!啊?你們是生是死,與我何干,這天下是存是亡,與我何干……我救不了,誰都救不了,啊——”
他忽然往前面跑了去,“救不了,誰都救不了啊!”
“任平生……任平生!”
白慕晴追了他一路,最終停了下來,看著他消失不見的地方,兩只眼睛也慢慢紅了,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那天的一幕,沖入大陣的……也有道門的兩位長老。
“救不了,救不了,救不了啊!”
任平生不斷往前跑去,不知跑了多遠,不知跑了多久,兩只眼睛已是變得血紅,身上也有陣陣血紅的氣息浮現,儼然便是心魔之象。
“轟隆隆——”
就在這時,天上忽然黑云大作,電閃雷鳴不止,一道道閃電,從云層里穿過,宛若撕裂蒼穹一樣,這并非降雨之象,而是天劫。
“啊——”
任平生抬起頭來,雙眼血紅,周身血氣纏繞,一股可怕的氣息,震蕩山岳,整個人已是宛然墜入魔道。
“成仙如何?入魔如何?何為道,何為魔!”
這一剎那,在他眼前又浮現出了任家滿門被滅的那一晚,血雨紛飛,尸骨遍地。
“啊——”
“轟隆!”
一道萬丈雷霆朝他打了下來,而這一刻,他竟是絲毫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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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向那一道雷霆沖了去。
“轟——”
頓時山岳為震,天地顫抖。
“她便是殺了這世間千萬人又如何?負了這世間千萬人又如何?唯獨不曾負過一人,那人,便是你!”
“轟——”
又是一道天雷打下,任平生手一抬,一股血氣沖天,與那萬丈天雷相抗,“何為蒼天,何為眾生,蒼天渡眾生……為何不渡她!”
“轟——”
萬丈雷霆,不斷打下,此時在任平生身上,已經熊熊燃起一股血紅色的火焰,那是他的“心劫之火”,但凡修煉之人,必生心魔,心魔越重,心劫火越強,心劫火越強,則天罰越重,天劫之下,越難渡過。
古往今來,有多少渡劫之人,最終不是死在了天罰之下,而是死在了自己的心劫火之下,最終被心劫火焚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