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晚飯的時候,張小洛又跟陳明堂交代了幾句,讓他這幾天不要再讓呂喜蓮去陳德土家送魚了。張小洛沒有明說,但他知道那低頭不挺地抽著煙斗的陳老漢明白他的意思。
“吞鬼尸這幾年僅在瓦罐村便吞了幾十只鬼魂,在城里的那段時間恐怕吞得更多!那我就逼它一個個地吐出來!”
吃過晚飯,張小洛與高瑤瑤聊了一會,畢竟人家高大美女可是陪著自己來的,太冷落了也不禮貌,等時辰差不多了他才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小洛,這么晚了你去哪?不在張鈺妹子屋里守著了?”
高瑤瑤見張小洛走向院門,不由得高聲問了一句,卻見一旁的張鈺臉頰微紅,忙止住了口。
“去陳德水家,履行自己的承諾!”
張小洛曾答應過呂喜蓮,要給陳德水行針治療瘋癲之癥,既然承諾,自當做到。更何況,他覺得至少今夜,不適合再跟張鈺獨處一屋。
陳德水也算命苦,窮困半生不說,還把自己的媳婦生生送給人家暖了八年多的床,如今更落了個瘋瘋癲癲的下場。
“你說這陳德水,當初如果跟他弟弟服個軟,說幾句好話,怎么也不至于落魄成現在這副模樣啊。還把自己那俊媳婦讓陳明堂那老東西白白摟了這么多年!要不是陳德土給的價錢高,我才不會來這滿屋子紙人的破爛地方聞這騷臭味呢!”
“可不是,親兄弟哪有那么大的冤仇啊!不就是誰砌最后一塊磚的事嘛,唉!”
兩個四十歲左右的農婦正坐在陳德水家的堂屋內,有一句沒一句地嘮著嗑。
“不知道那陳明堂還行不行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不會只能眼饞,吃不動了吧?哈哈!”
“看喜蓮那肚子似乎有這個可能,改天……”
兩個正扯舌頭的農婦正聊得起勁,忽然看見走進屋來的張小洛,忙止住了嘴,站起身來。
張小洛朝著屋內瞅了瞅,見陳德水正躺在東間那木床之上,嘴角流著長長的口涎,模糊不清地嚷嚷著。他的四肢已被粗粗的麻繩捆住,麻繩的另一端牢牢系在木床的床腿之上。
“那個……他老到處亂跑,這才把他綁起來的,陳德水知道的!”
其中一個農婦見張小洛望向那被綁著無法動彈的陳德水,忙張口解釋了一句。
“辛苦兩位嫂子了,今晚我來照看他,你們明天再過來吧!”
張小洛抬腿邁過腳下那散成一地的高粱桿,走到了陳德水的床前,轉頭朝著那兩個婦人說道。
“你是……你是市里來俺們村的醫生吧?難怪這么俊哩!那我倆明天再來!”
其中一個農婦站起身,朝著張小洛夸了一句,便拉起身旁的同伴,快步走出屋門,一邊走還一邊抬手在鼻邊輕揮著。
張小洛返身走到門口,將那破舊的房門關起,端起桌上的油燈再次走到陳德水床前,望著那口眼歪斜的陳德水,放下油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木盒,坐在了陳德水的床邊。
“受人所托,前來為你行針,我自當盡力,能恢復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張小洛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木盒,拿出一個銀針,扎在了陳德水的頭頂之上。
陳德土已回城兩天了。這兩天張小洛再次給陳德水行了一次針,陳德水瘋癲已不再發作,只是整日坐在自家屋門處,低頭不語。
張小洛又跟高瑤瑤溝通了一次,想讓高瑤瑤先回j市,畢竟高瑤瑤現在已是一個大企業的掌舵人。但高瑤瑤說公司由其他的高管在打理,自己回去也幫不了什么大忙,而且她每天都會跟魏巡通電話,詢問自己父親喪事的準備情況,一時倒不急回去。
按照張小洛的吩咐,陳明堂已不再安排呂喜蓮前往陳德土的宅院內送生食。張小洛每天除了跟幾個下鄉來的小護士調笑,就是在村內到處溜達,偶爾站在陳德土家的宅院外靜聽一會。
張鈺自從那天被張小洛看過肚臍之后,便很少主動跟張小洛說話,只是那雙長睫毛的大眼,偶爾會盯著張小洛的背影凝視良久。
陳德土宅院內的動靜已越來越大,似屋內正鎖著一頭野獸一般,偶爾傳來一聲聲低沉的咆哮,夾扎著桌椅被掀翻的聲音。好在瓦罐村的村民早已接到了陳明堂的吩咐,都刻意地遠遠避開了這透著詭異的陳德土家宅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