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孟旭心里猛的一痛,錐心刺骨。
一生最愛的妻子和他的兒子,無論失去誰都是他生命中無法接受的事情,而失去月兒的痛苦,他也絕對不想再在兒子身上體會一次。
“無論如何,你都要小心一點,平平安安的在學院等我帶著你母親回來。”
黑暗中少了窗外清冷月色的陪伴,便只剩無助和凄涼。
書桌上點著一盞明燈,卻沒有辦法給這冰冷的房間增添一絲暖調。坐在書桌前面的孟旭,額頭青筋凸起,手握成拳,又陷入了一場無法打破的夢境。
他們被迫天各一方的情形,他們那時眼里的痛苦,還有身后狀態不明的兒子……
那一切的一切,時常在半夜出現在他的夢里。
每次醒來就像現在一樣,人清醒了,心里眼里卻是萬物寂滅,如同天空破碎掉落的流星一樣,無聲的冷焰滿溢而出。
“你這是怎么了?半夜叫我過來,就是來讓我看你這副頹喪的樣子嗎?”
不知何時,孟旭等的人已經到了這個房間里,而他陷在自己的思緒里,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副失態的樣子。說吧,遇到什么事了?我這把老骨頭,見過的世面也不少,腦子還是比你們年輕人靈活些的。說出來我可以給你參考參考。”
要知道,他父親是家主,又是族長,平常一直板著張臉特別嚴肅的那種,突然態度這么一個轉變,孟旭這樣的漢子,也驚訝到了。
眼眶都紅了又紅,才沒落下淚來。
“沒出息。”
知道自己失態,孟旭老臉一紅,好在這幾年漂在外面,臉皮厚了,勉強沒讓人再看出來。
他讓開座位給孟行道,將幾年前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父親,我之前一直有件事沒告訴你,現在不得不說了。幾年之前,就是我兒子開蒙那天……”
交代完一切,孟旭才抬頭,接著就迎來孟行道劈頭蓋臉的一頓揍。
不過,沒帶上靈力,考慮到自己確實做得不好,他也只好受了。
等孟行道放下手里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棍子,他又坐回了椅子上,也失了一貫的冷靜,怒斥道。
“你都瞞了我那么久了,怎么不一直瞞下去呢?”
“……我收到了一些月兒的消息,”他站回原地,頓了頓,繼續說:“我想去找她。”
空氣里突然沉默,父子兩個,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僵持了很久。
最后,還是做父親的先妥協了。
兒女都是債,何況他媳婦也是個好的,夫妻兩個感情那么深厚,現在不讓他去,和要了他的命,又有什么區別呢?
他一個做父親的,還能怎么選?
“什么時候走?”
“天亮。”
這是他們兩個最后一次對話,但孟旭知道,他已經默認了自己的行動。
夜已經漸漸走到了盡頭,又是黎明的曙光,預示著新的一天開始。
孟旭獨自一人離開了風南城,偌大的孟家除了孟家主沒有人知道他離開的原因,所有人都以為這和之前一樣,他只是身為家族的一份子,必須進行外出任務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