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心仰看的她蹲在灌木邊,絲毫未發現身后早已悄悄的附上一高大的身影,這身體大的甚至她沒發現周圍的陰蔽都是原來不存在的。
塞格靜靜看著小姑娘的面容,他不知道她今天又在尋找什么草藥,或許認為他幫不上忙的特質,所以來的路上干脆也沒再和他提目的,要找什么東西,兩人相對沉默著。但她總是散發著一種奇怪的氣氛,對于他來說,是前所未見的,會對一些事無巨細的東西抱有無比的耐心和好奇,
遠黛細眉下秋水的棕瞳指向一個聚焦點,眼尾上挑,流盼間他可以想象到不是對著他的眉睫正在盈盈的散發著柔絲般的注視。
很恬靜…
包括她略帶汗漬黏在額邊的發絲,麻花辮上綁著小巧的白蝴蝶,那對今天沒有帶任何耳飾的裸露肌膚,像極了他曾經在父親的書房里見過的一幅畫,畫上是一個俄羅斯獵女,穿著略顯古典的衣服,那對精靈耳的輪廓描繪的就像此時她一般的靈動,充滿了一股叫人內心噴涌的奮進感和秘密的探索感。
“哈…”
桑婭輕吐氣,當她起身時,突然轉身看向身側的男人,插著口袋灰色扣領針織襯衫短袖,那雙靴子交叉著站在原地,莫不關己的氣質里,總是飄忽著心神不定的思緒,他又在發呆了,不過他一直站在旁邊嗎。
桑婭沖他給去一個眼神,男人略下意識的抬高了眉,按了按頭上的草帽,桑婭又默然前行。
“你熱嗎”
她難得出聲,但是不經意的,因為她每次大多會帶有微微的手勢,以防男人聽不懂,這次走在前面,也沒希望一個啞巴會有回應。
但塞格卻愣了腳步一秒,他對這訊息的拋出似乎有想快速的應激回應,但在一段短暫的停頓后想到了現狀,還是沒開口。
少女走在他前面,如果她隨時回頭,大概可以看到男人響應的嘴型里發出“不”的聲音,但那距離的遲緩拉開了差距,已聽不清了,只像周遭的飛蟲一樣嗡嗡嗡的飛過。
她突然轉過身倒走著
“這里呢,物資匱乏,看上去什么都沒有,其實也是什么都沒有,每天都是悶熱干燥,但現在還不是最熱的季節,等到真正的那個月倒來,跨足這寸土地的人才能感受到,什么是納米比。”
桑婭一邊說話,兩手隨意的摘下路過的葉子把玩。
她突如其來的對面和對視,讓塞格的內心恍然一瞪,瞪的可以讓自己聽到那沉重的一聲心跳,但他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就專注于她的動作,倒退的腳步,窈窕的身姿,白色流蘇的露臍小吊帶將她完美的頸線展露無遺,脖子里一串藍色的水晶項鏈看起來有些與眾不同,棕色的皮質牛仔短裙緊緊的包著她那雙直直的腿。
他根本不知道她說了么,什么熱不熱的,她很熱嗎,她穿的很清涼,相比起來自己這一身才是粘膩無比,每天都想恨不得洗三遍,命令自己后洗,搶在他前面,都是小事,小姑娘嬌貴,要用熱水洗,他想到自己曾經也在極為艱苦的地方生活過,哪怕是冷水,隨便往頭上澆下去就是了。
剩下就是再給他取一些仙人掌的汁水和葉片,桑婭蹲下來,老手法的流程取刺,身邊已走上一雙球鞋,與自己緊緊挨著。
“哎…剪刀沒拿。”
她突然想起來放在包里,一個瞥頭正要起身,伴隨著巨大的植物晃動,在膝蓋剛豎直那一刻,頭頂上一略堅硬的東西。
“嘶…”
她下意識皺眉,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不是樹干或葉子,但那葉子上的刺細長的就離她瞳孔不到十幾厘米,替她擋下這一劫的,是一只飛速伸過來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