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不在,朝陽走過去,先假模假式問幾句想吃什么,又殷勤的幫著燙杯煮酒。
畫皮母貪杯,還有怪癖,別人三伏天喝冰鎮的,她喝熱的。
小爐子里火苗跳動,朝陽動作嫻熟,就是觀賞性差了些。
把煮好的酒送到畫皮母面前,朝陽順勢呈上刀:“娘娘您看。”
畫皮母一眼就看到刀刃上的豁口,說:“自己去寶庫挑把順手的。”
朝陽先謝過,再說起這刀的來歷,話里話外都在說年初七見識短淺,連百鍛精鐵都認不得,給個大蘿卜都能當人參。就這眼界,去到外頭指不定得鬧出多少笑話。
她擺出真心實意為畫皮母考慮的樣子:“依我看,趁著現在還沒外人知道您有這么個傻徒弟,索性早些打發了她,省得日后給咱們雁回谷丟人。”
畫皮母哪能猜不到這丫頭的小心思。真要趕年初七走,她得第一個跳出來攔著。
罷了,怎么說也是目前為止她唯一的徒弟,真在外面露了短,下的也是她的老臉。
畫皮母關上爐口,壺里翻滾的熱水迅速安靜下來:“行了,拿著刀回去做你的菜去,把她給我叫過來。”
朝陽也不裝傻,樂滋滋的去了。
年初七被叫過來,路上朝陽簡單說了兩句,此時心里又期待又忐忑:“師父,您找我?”
畫皮母拿著酒壺慢吞吞起身:“隨我來。”
跟在畫皮母后面,年初七第一次來到伴月樓頂層。
樓梯通向一道黑到發亮的纏枝角鹿踏祥云雙簇滿月門。古樸肅穆的氣息撲面而來,看不出是木石還是鋼鐵質地,總之肯定堅固得很。
看上去與墻渾然一體,要不是邊上有一圈凸起的鏤花梁,根本看不出來這是道門,年初七瞅了好幾眼也沒看到門縫在哪兒,更不知道該怎么開。
畫皮母結了個手印,一道淺白光華將年初七罩住。待光華散去,年初七看到門縫了,一張闊耳尖嘴的大臉均分門板左右,兩個門環就像一對耳環掛在耳朵的位置。大眼睛滴溜溜轉著,熊一樣的長嘴是凸出來的,看上去就像要從門上鉆出來一般。
后來她才知道,這叫看門獸。
伴月樓這頭看門獸叫老蟲。別問為什么起這個名字,問就是娘娘起名全憑心情,沒有理由。
長嘴動了動,老蟲發出低沉蒼老的男聲:“娘娘。”
“這是我徒弟年初七。”
年初七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老蟲垂眸,用唯一能動的眼睛和嘴表現出臣服姿態。
畫皮母昂了昂下巴:“去寶庫。”
“遵命!”
門悄聲打開,入目是滿眼的珠光寶氣。金銀珠玉瓷器青銅,亮閃閃金燦燦,或陳列在架子上,或堆在角落的箱子里,有些箱子滿得盛不住了,就落到地上積成小堆。
墻上或架子上掛了一些字畫,年初七看不太懂,想來肯定是大家名作或傳世珍品,不然也沒資格掛到寶庫里。
怪不得朝陽一出手就是一袋金葉子,果然是財大氣粗。
畫皮母腳步未停,一直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法術,這地方看起來可比伴月樓大太多了。
連過三道折門,最后一道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和前面的金銀寶器完全不同的冰冷鋒芒。
囊括十八般兵器,件件不俗,還有一些靈器,以及看起來不像兵器實則殺傷力巨大的物件。
畫皮母抬手展示她的收藏:“挑一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