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山,一座風景優美,仙氣十足的仙山福地,山中處處可見靈氣閃閃的仙草仙花。
琉淵隱了身影,輕輕邁步走下云端,心中因著快要見到她而激動的手,微微抖動著。
每年他都會來此查看幾次,雖走進不了鎮壓淵華的近處,只遠遠看著,也能讓他心境平復。
諾大一個山頂,中間空了一大塊,里面光華閃動,卻無任何人或動物能靠近。
他運起神力以抵抗淵華對他地侵入所發出抗拒的威壓。
他的心頭血里面蘊含著他幾萬年的神力,淵華經過他的鍛造,威力更加強大。
此刻山頂流光溢彩,肉眼可見的華光交纏著四處飛揚,神力與神力的碰撞所產生的霞光,映紅了半邊天。
他靜靜看著九玄山頂中央,淵華旁邊玉石上躺著的女子。
十萬年了,她的身體一如既往的鮮活,采月華之光織的襦裙散發著淡淡的幽光,包裹著她,她雙眼緊閉,仿佛只是靜靜地躺在那里睡覺。
琉淵心中滿是悔恨酸澀,他神色痛苦的往前走著,卻被淵華彈了回來,他的距離只能這樣遠遠看著,再無法前進。
思緒緩緩散開,他呆愣的陷入了回憶里。
“璇璣,你要做什么?”琉淵神色復雜地看著天河邊那個痛苦傷感的女妖。
前一日,離青傳了諭旨,天梭崖下的湖泊里有蛟龍判亂,讓他前去收服。
在他順利的收服蛟龍時,才知曉這蛟龍被人下了失魂咒,兇性大發,傷了人命,被人一狀告上了天界。
收服蛟龍時他便覺得心神不寧,早晨走時,璇璣語氣嬌嬌地拉著他,定要與他吃個早膳,才允許他離開,他只無奈又寵溺的點頭允諾。
誰知天梭崖一趟再回到天界,竟見她神情兇煞,滿臉痛苦的站在天河邊,衣訣飄飄地轉頭問他,“明明是你給我的震天塔,為什么他們都不信,都要懷疑我,妖又如何,妖界多年來對天界唯命是從,可得到了什么?只得到天界的懷疑嗎?”
這些話將他問了個目瞪口呆,“璇璣,你怎的了?有事我們回去說,別在這說。”他清淡地說道。
他不想跟她吵架,他伸出手,本想拉著她回碧霄宮,慢慢安撫她的情緒。
璇璣搖了搖頭,神色晦暗地輕笑一聲,柔聲說道,“我以為你會是我的救贖,卻原來都是我想當然了。”
說完話,她也不等他繼續勸說,只眼中帶淚,神情決絕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跳下天河,那里雖可下凡間,卻有罡風陣,便是有仙氣護體的神仙,也會被罡風陣所傷,何況她一個還未成仙的妖。
他只不可置信地看著消失在眼前的人,追著她便跳了下去,罡風陣的風如同刀片一般刮的他皮開肉綻,卻不見她的身影,他如瘋魔一般在罡風陣中四處奔波,待他再回到仙界,已是滿身傷痕,昏迷不醒。
清韻守著他,為他用神力療傷,這樣也用了好幾年,他才醒過來。
那時止君已去了仙職,回了妖界,之后再見到淵華,便是他狂性大發時,無人能讓淵華停止發狂。
后來止君為了人界安危,用璇璣的妖體將淵華引到九玄山頂,讓它護著璇璣的肉身,這才消停了下來。
回憶到這里,他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眼中淚光閃爍,他抬手捂著因回憶而疼痛的胸口。
每回憶一次,他的胸口便疼痛難忍,猶如刀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