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是,那天他在此說完便得到了噩耗,等他稍微清醒又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之后便是連番廝殺,好不容易等到這些都結束,時間一晃已經是兩個多月后。
當他再次回來之時才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要幫人家贖身的事。
“這么說柳姑娘是答應嘍?”
“小先生是在幫我,我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只不過我想問問,為何小先生愿意幫我這個沒見過幾次的人贖身啊?”柳煙煙問道。
按關系,他幫婁清雪贖身那很正常,但自己與夏凡也并不算多熟悉,而且她也不相信對方是看上了自己的人,要是早些年她還有這個自信,但現在,半老徐娘之姿,殘花敗柳之身,跟在人家身邊她自己都會覺得有些自卑。
“因為...只剩你一個了呀!”夏凡輕笑道。
聞言,柳煙煙一陣沉默,當年教坊司的四個花魁三人身死,現如今可不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對于夏凡來說,柳煙煙最不濟也能算是一個舊人,當年至少還抱過他,也見過幾次。
而贖身而言,對于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罷了,能幫一下算一下,自己心里也好受一些不是?
聽到這話,柳煙煙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隨即一飲而盡,有些感慨的笑道:“在這風塵之地混跡多年,發現男人幾乎都有兩大愛好!”
“拉良家婦女下水,勸風塵女子從良,原來如小先生這般的人兒都不能免俗呢!”
對此,夏凡爽朗的大笑兩聲回應道:“那是自然,我也是男人,不是嗎?”
其實不光是男人,只要是個人都會這樣,在某些地方有所失意,就想在另一個地方彌補回來。
雖然有些意難平,但他還是希望能看到眼前這位女子能有一個相對于好的歸宿。
就如同喜歡看浪蕩子死于忠貞,陰謀家死于忠誠,偷竊者死于奉獻,自私者死于犧牲,向陽花死于黎明之前,野草死于無人問津的風。
懦夫的勇氣,叛徒的沖鋒,奴顏婢膝的人最終能夠挺直腰桿,風塵女子平淡一生。
“那小先生可需要我做些什么?”柳煙煙問道。
夏凡搖頭:“好好活著就行!”
“如果不想在錦城了,那就換個地方生活,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就當是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再嫁也好,自給自足也罷,都行!”
“不必覺得感謝,我只是為了自己的心能夠好受一點罷了!”
可能是聽懂了他的意思,柳煙煙起身,對著他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小先生!”
“無妨,想什么時候走?”
柳煙煙看了眼窗外,眼神中陡然冒出向往自由的光,輕聲道:“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好,婁姑娘的那間房現在有人嗎?”
“有的,是現在教坊司的新花魁,名叫余霜”
“去叫教坊司管事的出來,到婁姑娘房間找我!”
說罷,夏凡起身,帶著彩霞一路來到樓上。
一腳將門踹開就瞧見一位白衣女子,衣衫半解的坐在梳妝臺前,粉色的里衣若隱若現。
“啊!!”
“你...你是何人...”
女子先是尖叫一聲,連忙收衣斂袖,將自身半漏的玉體遮住,當她看清闖入之人的樣貌之時,臉上似乎還帶上了一陣嬌羞。
不過夏凡與彩霞的目光皆沒有在女子身上,反而是先環顧四周陳設。
基本的布局沒變,但又有了一些細小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