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現在還殺不得
因為祂有使命
在祂的使命沒有完成前,祂不能死也不會死
這些都是直覺的感知。
徐吉的神色,頓時有些灰暗。
“奇怪了”他嘟囔著“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不能殺的怪物”
他端詳著眼前的丑陋怪物。
這怪物的外貌,就是畸形和丑陋這兩個詞匯的最直觀描述。
任何正常的生物看了,都會惡心、作嘔,并生出恨不得將之剁碎的心情。
渾身上下,就幾乎沒有不畸形不丑陋的部分。
特別是那對瘦骨嶙峋的翼膜上寄生著的無數細小的丑陋蟲子,無時無刻不在發出刺耳的噪音。
額角生出的獨角,扭曲而變形。
惡心的眼眶里,生著一對好似死去,被浸泡在福爾馬林之中的魚眼一樣的眼球。
明明是流線型的身軀,卻長滿倒刺一樣的毛發,每一塊皮膚,每一塊肌肉,都是以無比別扭,甚至是扭曲的方式拼湊起來的。
就好像就好像這個怪物的身軀,曾被人無數次撕碎,然后又被祂自己一點一點拼湊起來一樣。
總之,這樣的怪物,是絕不正常的,也絕非善類。
徐吉想著“再看看吧”
于是,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那怪物飛上高空,然后對著華國的山川,噴吐出一團團毒霧。
也靜靜的看著,妖蝗群在向著華國方向飛去。
他始終沒有插手干預。
不是鐵石心腸,而是,徐吉忽然看到了一個可能。
在無數因果彼此碰撞之中,那徐吉尋覓許久的契機終于出現了
因果糾纏在一起,就像黏合劑一樣。
將華國、學生、柳樹,黏合在一起
換而言之
徐吉發現,那怪物的所作所為,實際上是在幫華國這爐丹藥,加入最后一味藥引。
正是他尋覓良久,卻不得其門而入的契機。
用這個神話世界的話來說,這就是機緣
屬于華國的機緣
屬于柳樹的機緣
也屬于那一萬四千五百多名學生凝聚金丹的機緣
“居然是這樣”徐吉感慨著“有意思”
他也明白了,此事,他不能插手。
因為,這是一場考驗,一次試煉
嬰兒,終究要學會自己走路。
孩子,總歸要學會如何生存。
而這是第一課
第一堂測驗
肯定不能作弊,也不能幫忙
這是徐吉的感覺,也是他的決定
“可惜”徐吉想著“我估計是看不到結局了”
他很快就要回歸藍星。
大概只能看到開始和過程,但結局如何,卻是明年的事情了。
玄都仰躺在云團上,慢悠悠的喝著酒,慢悠悠的趕著路。
緊趕慢趕,終于是到了西牛賀洲的上空。
這位人教大弟子,這才懶洋洋的搖了搖手里的葫蘆。
“咦”玄都驚訝起來“居然喝光了嗎”
然后他就撫手而贊“妙哉妙哉真是天數”
“合該貧道去與燃燈古佛,討一壺西方佛法所釀的佛酒嘗嘗味道”
過去燃燈佛,已然寂滅。
現在在那靈鷲山靈鷲寺中坐鎮的,自然是燃燈古佛。
所謂古佛,便是已證就寂滅,跳出佛門,掙脫佛門因果束縛的佛陀。
但其依然未能掙脫西方大道,不能另立門戶,依然受到宏愿束縛。
玄都是降下云頭,向著凈土的入口而去。
一路卻見那西牛賀洲,烽煙四起,血光陣陣。
無數從血海中殺出來的阿修羅,正不斷沖擊和圍攻著一個個西牛賀洲佛國的佛寺、城市。
數不清的佛光,照耀四方,信眾的誦經聲,聲聞天地。
然而,依舊有著佛寺、城市,在阿修羅的狂功中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