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剛剛走出碧游宮。
他深深的吁出一口氣,伸手一摸后背,衣袍都已經濕透。
他捧起符詔,回頭看了一眼那紫芝崖上的碧游宮,就要架起祥云,回轉天庭,向玉皇大帝復命,好了卻此事。
就看到了那碧游宮猛地陰郁起來。
滾滾烏云,從蒼穹上壓下。
圣人之怒,浩浩蕩蕩,鋪天蓋地的滾滾而來。
殺意沸騰!
天蓬嚇得幾乎就要尿褲子了。
他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被圣人察覺,如今要與他算賬。
正要討饒,就見那碧游宮中,一聲劍鳴!
鏘!
天蓬一屁股就癱軟在地上。
“灰灰了……老朱要灰灰了……”
劍光升起,直落云霄,斬向西方。
天蓬看的目瞪口呆!
凌霄寶殿之中的玉皇大帝,同樣目瞪口呆。
…………
兜率天,老君觀中,八卦爐正在緩緩轉動,六丁神火跳動著,爐中仙丹正在緩慢的成型,無數祥光綻放,地涌金蓮,天花亂墜。
兩個童子,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爐中仙丹。
老君則端坐在蒲團上,昏昏欲睡。
忽地!
這位圣人咦了一聲。
“老師,出了何事?”兩個童子問道。
老君閉目說道:“也無甚大事,乃是你們通天師叔,自困千年,終于出劍了!”
兩個童子大吃一驚,連嘴唇都哆嗦了起來。
千年之前,萬仙陣中。
身騎奎牛,手持青萍劍,背后一張山海圖,定住四方的圣人身影,再次從腦海浮現。
“通……通……通天師叔出……出劍了?”穿著金衣的童子戰戰兢兢的問著。
“自困碧游宮千年……”
“你們通天師叔再不出劍……”
“這三界上下恐怕沒有人能安寢!”
“出劍好啊!”老君笑瞇瞇的說著。
對大多數人來說,截教主出劍是個大麻煩。
但對圣人來說。
怕的就是這位截教主不出劍!
他不出劍,人人都會擔憂、害怕、提防。
一位圣人,而且是道祖門下殺伐第一的圣人,自困道場,誰不害怕?
畢竟,那可是最受道祖溺愛和喜歡的弟子。
當年分寶崖上,就屬這位截教主分的寶物最多。
道祖合道之前,連伴隨其無數會元的先天至寶混元拂塵也傳給了截教主!
其他什么誅仙劍陣、六魂幡一類的先天之物,更是不知凡幾。
所以,千年以來,截教主自困碧游宮。
除了太素天蝸皇宮中的主人外,其他四圣,人人心驚。
如今,他既出劍。
無論這一劍砍向何方,砍向何人。
都意味著,那只一直懸著的靴子終于落地。
截教主既已出劍。
因果自然顯化。
他重新踏入天地棋盤之中。
不再不可推算,不再不可算計。
這就好比一個賭徒。
他若不上桌,便沒有人能贏他的錢。
只要他上了桌,下了注,便會有輸贏。
只是……
“嗯?”老君忽地猛地睜眼,滿臉震驚。
在這位圣人的感知中。
碧游宮中斬出的那一劍,直勾勾的斬向西方凈土。
有二十四諸天的幻象升騰而起。
“阿彌陀佛!”古老的佛陀開口禮贊,無盡的慈悲:“道兄慈悲,還望手下留情!”
但圣人感知中,那一劍卻是不避不讓,毫不留情的斬穿了二十四諸天。
根本就不顧及那古老佛陀的顏面,更不顧及其背后的西方二圣與闡教圣人的臉皮。
那佛陀也未真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