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良前腳剛走,方以智和陳貞慧就帶著人抱來了一摞軍裝。
這是專門供軍中幕僚穿戴的,雖然他們不需要上戰場殺敵,但也應該統一服飾,不能穿的像菜市場一樣亂七八糟。
林羽正要詢問領來了多少身,就看到方以智往地上一扔,忿忿的道:“兵部負責管理裝備的是阮大鋮,這些破衣服就是他手下的兵科給事中給的,都督你看看都成什么樣子了?”
林羽接過來一看,除了被老鼠咬個洞的,就是袖歪領斜的,哈哈一笑道:“天氣越來越熱了,兵部是想讓你們穿的涼快一些。窟窿也不用補了,袖子歪了的剪掉,就這樣穿吧!”
魏廣棟平日里依附于阮大鋮、馬士英,聞言不由得一臉尷尬:“呵呵……都督真是寬宏大量,估計是兵部庫房找了耗子。”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擔任監軍的兵部右侍郎呂大器這才帶著幾十名仆人姍姍來遲:“哎呀……讓林都督久等了,家中諸事繁多,所以來的晚了一些。”
林羽并沒有給呂大器好臉色,冷著臉道:“呂大人平日里居廟堂之高,閑散慣了,乍上戰場肯定不習慣,你若是不想去便不用去了。”
呂大器一臉窘迫:“呵呵……本官的確不想去,但君命難違,只能豁上這把老骨頭了!”
“傳我命令,全軍啟程,務必于天黑之前渡過長江,連夜向鳳陽進軍!”
林羽一聲令下,一萬兩千明軍跟隨在梅卡瓦坦克的后面,排列著整齊的隊形直奔五馬渡而去。
半個時辰后大軍抵達五馬渡,魏廣棟手下的千戶已經準備好了戰船,林羽正要把坦克開到大船上渡江,就看到一支民兵隊伍扛著紅纓槍、長矛,由遠處列隊而來。
“來的什么人?”一名百戶率領一隊明軍攔路問話。
為首之人正是張慎言幼子張承霖,只見他身穿白色罩甲,足登白色戰靴,腰懸佩刀,頭上纏著縞素,高聲道:“我乃吏部尚書張慎言之子張承霖,奉老父遺命,特率五百私兵前來投奔林都督,追隨他馳援鳳陽。”
聽說來的這些人是幫著去打韃子的,這名百戶立即來到鐵甲車跟前稟報:“啟稟都督,有一人自稱是張閣老的幼子張承霖,率領了五百私兵前來投奔你,說要追隨你馳援鳳陽。”
“太好了,在這支隊伍中總算有一股屬于我的嫡系了。”
接到報告的林羽喜出望外,吩咐江如畫三人繼續貓在駕駛艙里,等自己下去和張承霖相見。
“張兄,為何不等閣老出殯之后再過江?”林羽穿過浩浩蕩蕩的大軍,與張承霖施禮相見。
張承霖面色悲壯,拱手施禮道:“家父本來就病得厲害,聽說韃子屠了泗州更是悲憤填膺,吐血三升。咽氣之前再三叮囑小人不必等他出殯,讓我追隨都督過江馳援中都,故此縞素來投!”
林羽放眼望去,只見這支張家的私兵俱都縞素纏頭,白衣如雪,大有一副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的悲壯。
現在的南明朝廷之中,張慎言是少有的正直且有能力的官員,只可惜年事已高,就此撒手人寰,由此可見連老天爺都不保佑大明王朝了,所謂的氣數已盡,便是如此!
“張兄你放心,我林鎮疆誓解鳳陽之圍,以告慰張閣老的在天之靈!”
林羽拍了拍張承霖的肩膀,這個漢子體格健壯,四肢強健,一看就是個練家子,“本督擢升你為我林家軍第四標標統,品級與千戶相當,掌管一千人。”
“定不負都督所托!”張承霖面色凝重的抱拳施禮。
林羽以前只是個副守備,由他管理的隊伍只能叫做“營”,而現在已經升到了都督的高位,手底下的隊伍自然不能再用“營”做單位,所以林羽稱之為“林家軍”。
林羽看了看張承霖身后的隊伍,沒有頭盔、沒有鎧甲、沒有戰袍,俱都穿著粗布白衣,縞素裹頭,武器以長矛、紅纓槍為主,另外有五十名弓箭手,十幾把火繩槍和獵槍。
林羽把呂大器叫到跟前,以不容反駁的口吻道:“張標統為了大明朝,連張閣老的葬禮都不參加了,望呂大人去兵部一趟,調撥五百盔甲,五十匹戰馬,一百桿火銃裝備這支隊伍。”
呂大器一臉為難,捏著鼻子道:“操江軍持續招兵,裝備緊張,兵部也沒有多少庫存,本官去一趟兵部衙門,盡力而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