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室今天是衛仁和蒲老。
病人又很快看完了。
李可和吳老他們去折騰附子去了,其他小醫生小護士瑟瑟發抖,不敢學。
還是在這里聽聽蒲老的課,學他的醫術吧。
要是把醫生分作三等,蒲老經常說自己只能算中等之中。
古人說“有病不治,常得中醫”。
就是說,這樣仍不失為一個中等水平的醫生。
衛仁在一邊聽到只是暗自嘆氣,蒲老還是那個厚積薄發積極進取的蒲老,須知在他那代人中他已經是中醫大家的扛把子了,還是認為自己不足。
讀書最多,最為刻苦,在家中,全是醫書。幾十年來其實也有一些其他的興趣愛好,但都顧不上。平生嗜于醫,專于醫而精于醫。
一生就是在讀書與實踐中度過的。
臨終前對兒子說:“我一生行醫十分謹慎小心,真所謂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是令自己敬佩的人啊!
這時候徐然突然說:“蒲老,可不可以讓我給你把個脈?”
蒲老說:“好。”
被幾位大佬教導過。
也該趕鴨子上架了。
衛仁也偷偷瞄著他們那邊。
學拳三年,敢打天下;再學三年,寸步難行。
現在正年輕氣盛,銳氣上來了吧。
古人也說了:學醫三年,便謂天下無可治之病。行醫三年,始信世間無可用之方。
以后他們自己會懂這個道理的吧。
醫之病,病在不思。
醫生所思的,就是辨證論治,而非其他。
蒲老堅信唯物論辯證法,不向機械唯物論投降,蒲老也這么教大家的。
可是大家總怕蒲老保守,不給他們秘方、驗方。
又不能跟李老他們學附子。
衛仁這里的話教學方式嚴厲認真一些,先背書,抽查!
后面有哪里學的不滿意的,衛仁不滿意的,繼續背書!
動不動就是背書。
大家本來覺得蒲老這里慈眉善目一些。
可是一樣的,蒲老也覺得這樣挺好的,學醫首先要認真讀書,讀書后要認真實踐,二者缺一不可。光讀書不實踐僅知理論,不懂臨床;盲目臨床,不好好讀書是草菅人命。他這一生就是在讀書與實踐中度過的。
學業貴專,人的精力有限,蒲老覺得自己的智力也在中人而已。如果忽而學這,忽而看那,分散精力,終竟一事無成。于是一生專注于中醫!
他其實向來不藏私,自己沒有什么秘方、驗方,我用的都是古人的方,要秘方、驗方,去查書嘛。
自己教的就是辨證論治!
現在的年輕人是覺得辨證論治太難了。
蒲老往往舉例衛仁,除非你們也有這樣的天賦!
不然就腳踏實地嘛。
沒有快捷方式可走的!
這時候徐然已經把脈完成了。
她皺著眉頭,說:“有結代脈。”
蒲老問:“是結脈?是代脈?”
她想了一下,說:“是代脈”。
蒲老笑了:“你不錯呀,能看出來。”
這么幾位大佬一起帶出來的,沒有白教啊。
繼續努力。
徐然說:“三四動止應六七,蒲老你不會出事吧?”
“噗……”衛仁直接噴水了。
剛才還想夸你來的。
你這辯證怎么學的。
脈象學了半路功夫。
唉……
我都不用把脈就知道你是錯的!
衛仁定了個書單,讓她好好背吧。
蒲老忍不住也笑了。
剛才能憋住的,你噴水干啥?
“怎么了⊙_⊙?”
徐然茫然的問道。
蒲老說:“那你就過六七天再看。”
沒事呢。
淡定!
徐然于是更不知道發生什么了。
你們笑啥。
辯證錯了,后面都無了,沒有然后了。
衛仁最后再看看秦某他兒子。
大便始通,瀉出醬黑稀類三次,發熱已退去大半,煩亂譫語已不再作。
患者能夠安安靜靜睡覺了。
脈浮緩,唇舌回潤,黑苔退去十之六七,身熱退去十之**,大有轉危為安之象。照第三方加兩砂仁10克,蒼術10克,吳茱萸8克治之。
家屬要有信心才行,不然影響了病人就不好了。
這家伙難道不明白這些嗎。
“院長,好像帝都醫大的人聯系你……”
衛仁回來科室剛換上白大褂。
徐然收到新消息。
那不是衛仁畢業的學校嗎?
“我看下……”
對方留了聯系方式。
衛仁于是打了個電話回去。
用的徐然的手機。
聊了好久,好像定下來了。
“我去一趟帝都招畢業生。”
衛仁把手機還給她。
中醫醫學生來者不拒,以后能夠學到多少,能不能留下來,看自己的造化了。
后面大佬們多費心點,除了急病重癥,每一個病人讓實習生先上手,他再驗證和教學。
看他們的基礎和平時的努力了。
“那我們呢?需要人事嗎?”
徐然問道。
“不用了,我去幾天就好了,等我消息。”
衛仁想了下,搖搖頭。
還是自己去吧。
手里頭的病人先轉給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