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好詩!”
老夫人嘆了口氣,楊默也跟著點頭道:“的確是好詩。”
這首詩他再熟悉不過,改編的是王勃的《滕王閣序》。
只是把滕王改成了陳王,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變化。
當初可是要背誦全文的。
王勃是楊默比較喜歡的詩人之一,只可惜英年早逝,十分的遺憾。
這個宋之問啊,當真是不要臉之極。
前世就因為偷詩,將自己的親外甥殺死,這一世,再無任何顧忌,正大光明的將王勃的詩改個字印上自己名字。
周圍人看向宋之問的眼神也都跟著變了,此人被稱作詩仙,倒確實名副其實。
宋之問更是挺直了腰板,跟著嘆道:“不瞞老夫人,這首拙作乃是在下前些年經過陳王閣有感而發...”
旁邊的王營則很是不高興,李白是他請來的客人,此番還沒有比試,就被柴紹的人搶了風頭,著實讓他看不過去。
“確實是拙作,我卻是聽不出什么好來。”
王營在王老夫人面前驕橫慣了,什么也不怕,話也藏不住:“不如太白兄的托身白刃里,殺人紅塵中來的爽快。”
“奶奶,我來讀一讀,看看有什么好。”
說著上前拿過那本詩集,翻開第三頁,陰陽怪氣的讀了出來:“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王營不喜歡讀書,對詩詞也沒有什么研究,只覺得自己陰陽怪氣讀出來,再好的詩也就不好了。
可讀著讀著,心中十分的震驚,這首詩,他居然能讀懂,不僅能讀懂,而且讀完之后,只覺得心中豪氣頓生,感同身受。
宋之問見王營這個故意搗亂的家伙讀完之后呆愣住,愈發的得意。
但表面上卻長嘆一聲,一臉的惋惜:“此作乃是當年在下年輕時,北國蠻夷入侵邊關有感而發,只可惜宋某沒有柴公子的武藝,可以報效國家,只能無病呻吟,讓諸位見笑了。”
他說的情深意切,引得周圍被他詩詞感染的眾人也都跟著不勝唏噓。
柴紹見不用比試,自己這邊就壓住了風頭,連老夫人都驚訝的說不出來,唯獨楊默還一臉的不屑。
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楊默死撐著而已,待會自己自有計策對付他,非叫他這贅婿身敗名裂不可。
這也是他為什么會帶宋之問來太原的原因。
“王小弟,怎么樣,宋先生這詩仙之稱,不是浪得虛名的吧。”
宋之問則繼續捋著胡子,滿臉謙虛:“柴公子謬贊了,詩仙之名,愧不敢當啊...”
柴紹則洋洋得意,又從懷里掏出一本詩仙詩集來,翻開一頁,高聲道:“不瞞諸位說,柴紹最喜歡的卻是宋先生的這一首。”
順帶著還看了楊默一眼。
“鵝鵝鵝!”
柴紹這一嗓子,著實把眾人嚇一跳。
王營剛剛陰陽怪氣沒達到的效果,他這一嗓子卻達到了。
剛剛三首風格迥異,卻全都是上等佳作的詩詞所營造出來的氣氛,被他破壞的干干凈凈。
連李秀寧也跟著微微皺眉,略微不喜。
“曲項向天歌!”
柴紹卻不管其他人怎么樣,聲情并茂的誦讀起來:“白毛浮綠水啊!那個紅掌撥清波!”
如果前面三首,庭院中有人聽不懂,但柴紹高聲叫嚷的這首詩,卻是人人都能聽的明白。
即便一些不同文墨的粗人聽了,也都覺得很好,眼前已經浮現出了大白鵝在水面上悠然自得的場景。
能夠流傳千古的簡單詩詞,煉句自然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這一首詠鵝,自古便是幼兒開蒙必學之詩,與李白的靜夜思算是歷史上傳唱最廣的兩首短詩了。
四首讀罷,庭院中鴉雀無聲,不少人看向柴紹手里的那本詩集,更是無比驚嘆。
只是隨便拿出四首來,就是可以流傳千古的好詩,那本詩集里還有多少首?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忘卻了要斗詩的事,支起耳朵來,想要繼續聽下去。
在眾人心中,包括十分希望楊默可以借此機會一轉風評的李秀寧也知道,斗詩已經沒有必要了。
李白就算略有薄才,可對上這個宋之問,也是必敗無疑。
所謂的比試,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