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
柴紹見他都被自己實錘錘死了,還嘴硬。
不光嘴硬,居然還敢反駁,理直氣壯的懟了過去。
宋之問心中卻涌起一絲不詳的預感,可這種不詳從何而來,他卻并不清楚。
但謹慎小心的他,還是拉了拉柴紹。
這首真沒有...
柴紹雖然是個武夫,但和宋之問這些日子里同吃同住,雖然倆人還沒有達到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地步,但基礎的默契還是有的。
眼見得宋先生臉色有些不對勁,柴紹明白過來,又趕緊改口:“就算這首不是抄宋先生的,也不能證明那首不是。”
“哦,清平調其實是有三首的。”
楊默見他們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隨后看向坐在王老夫人旁邊的李秀寧:“一枝秾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他念完之后,喝一口酒,不等眾人回神,接著問道:“宋之問,可有這一首?”
“啊...”
聽到這首詩,宋之問如遭雷劈,直接蒙住。
這個朝代,雖然有巫山云雨的傳說,但是卻沒有漢宮,更沒有趙飛燕。
“你...你...”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但這個可能根本就容不得他細想,楊默又喝了一杯酒:“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楊默念完,原本略微有些慌神的柴紹瞬間眼睛一亮:“這首,這首有!乃是宋先生之作!”
說著還要拿出詩冊來,翻看給其他人看。
“宋之問,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會放過陳子昂!”
楊默連連哂笑,又喝了一杯酒,而后道:“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念完之后,將酒杯重重放下,笑看宋之問:“姓宋的,王勃的這首,你也抄了對吧?”
宋之問的臉色已經完全沒有了人色,柴紹卻與之相反,興奮的翻看著手上的詩集:“這也是宋先生寫的,是第十三首...”
楊默根本不理會他,倒滿酒杯,接著道:“那不消說,春江花月夜想必你也是抄了的。”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背到這里,楊默忽而愣住,因為后面的他忘記了。
柴紹卻愈發的興奮:“此也是先生之作!”
庭院眾人震驚不已,已然不明白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一步。
只覺得這個楊默真的是無恥之尤,居然能記得宋先生如此多的詩詞。
又覺得這些詩詞每一首拿出來,都是傳世之作。
又覺得宋先生能夠寫出那么多的詩詞來,當真是天下第一詩仙,不,古往今來第一詩仙。
柴紹的興奮和庭院眾人的不解,楊默全然都不在意,他推了推李白,問道:“太白,后面是什么來著?”
李白高聲道:“張若虛大才!吾不如也!”
說著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后面是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楊默經他提醒,記了起來,跟著朗誦:“...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一首念完,滿堂寂靜,這首詩詞,已經讓他們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柴紹見此,以為楊默真的瘋了,居然開始投降認輸,為宋先生唱名,但他并不打算繞過楊默,相反,他已經看到楊默身敗名裂的那一刻。
“楊默,你還敢說沒有抄襲宋先生的詩詞,有些詩詞,都是先生最近新作,你若不是有心,如何知道的那么清楚?”
“這幾首,全都在這本詩集之中!”
柴紹說完,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眾人也都跟著點頭,都覺得他說的十分有道理。
眼前這個楊默,看來是大受刺激,已經失心瘋了。
唯獨一直被王老夫人握著手的李秀寧卻慢慢察覺到了不對勁。
楊默的張狂與不羈,看起來確實像困獸之斗,尤其是酒醉后的樣子,略微有些瘋癲。
可不知為何,李秀寧總覺得眼前這個自己從未看清楚的男人心中像是隱藏著一把鋒利無比的刀,隨時給輕視他的人致命一擊。
“好,那我們就說點這本詩集里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