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餐桌之上，當陸垚提起張茂才的時候，陸垚的大嫂許氏顯得十分吃驚，并且詢問他為什么會去韓府。看到大嫂這個反應，陸垚稍微放心了一些，看來大嫂雖然是認識張茂才，大多也就是通過那福來客棧老板娘的關系，或許有過幾面之緣，不過大嫂基本上長時間都在陸府之內，所以陸垚的事情還有情況，應該并不是大嫂告訴給張茂才的。想到這里，陸垚心下暗罵了自己一句，還是不應該懷疑自己家里人才對。陸垚看向許氏，說道：“大嫂，你認識這個張茂才？”許氏笑了笑，隨后說道：“算不上認識，他畢竟是我好友的夫君，也算是見過幾次。”說到這里，許氏看向陸浩，說道“后來，我懷孕之后，你大哥就不讓我出門，我基本都在家里了，也沒見過什么生人了。”“張茂才。”一旁的陸浩看上去若有所思，說道“這個名字我怎么感覺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聽過。”陸浩身邊的許氏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你這就忘了？當時我懷孕的時候，你曾經在樊樓請過一些朋友喝酒，那個時候張茂才給了你百貫錢，說是慶祝我有喜。”陸浩一拍腦門，說道：“我想起來了，確有此事，那張茂才是個大商人，出手闊卓，舉止談吐也十分得當。”看來自己的大哥大嫂對這張茂才的印象不錯啊，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看來要是想從這倆人口中問問對張茂才的印象，看來就只有各種夸贊了吧。罷了，看來也沒必要問他們對陸垚的印象了。陸垚這邊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但是大嫂許氏倒是來了興趣，對陸垚說道：“你還沒說，他去韓府是做什么的？”陸垚說道：“也沒什么，韓大人那邊找了張茂才，他自己找了一些人，組成了一個蹴鞠隊伍，也會參加這次的蹴鞠大賽。”陸浩和許氏對于陸垚說的這番話，倒是一點也不意外。許氏說道：“如果是張茂才的話，他一定是認為自己不能錯過這次機會，還會借著這次的蹴鞠大賽，再加上他的客棧賺上一筆錢。”此言一出，陸垚真的是啞口無言。自己之前怎么沒發現，大嫂的經商頭腦，竟然比自己還要敏銳一些。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有些事情，可以交給大嫂去做？想到這里，陸垚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大嫂的肚子。現在大嫂懷孕已經有4個月了，頭3個月已經過去，不出什么大事，孩子應該是不會有什么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這是怎么了？”陸浩見陸垚有些愣神，說了一句。陸垚回過神來，說道：“沒什么，的確，張茂才確實是個做生意的能人，他想要借著這次蹴鞠大賽，讓自己的客棧的名氣更加響亮一些。”“商人么，基本上都差不多，”陸盱這邊冷哼一聲說道，其實在陸盱看來，這些商賈之術不過是旁門左道，就算賺了再多的錢，也比不上正經在朝廷當官的。所以在之前三方會談的時候，陸盱那是一百個看不上潘元武，要不是因為潘文跟陸垚的關系，估計陸盱一句話都不會和潘元武說的。“大嫂，你最近身體怎么樣？”陸垚這邊話鋒一轉，倒是突然問起了許氏的身體。“已經過了頭三個月了，沒什么問題。”許氏笑著說道。陸浩一臉懵逼，心想著陸垚這小子以前可是從來不會這么噓寒問暖的，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陸垚接著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我想拜托大嫂一件事情，不知可好？”“何事？”“你們應該知道，我在距離咱們府邊上，新買了一塊地，是準備做錢莊用的。”許氏點頭，說道：“這個咱們家里人都知道，你弄這個錢莊也是有必要的，你現在那么多錢都堆在你的房間還有后院的小房子里面，這太引人注目了，說不定是要遭到竊賊的。”陸垚身旁的棠溪一聽這話，剛剛升官的他瞬間緊張起來，站起身來，說道：“那個小房子我日夜都在盯著，應該沒什么問題。”許氏說道：“我知道你有些功夫在身上，但是難免你也有出去做事情的時候，也不能全天就守著那個小房子吧。”陸垚給棠溪使了個眼色，棠溪坐了下來。陸垚說道：“不錯，這也是我搞這個錢莊的目的，但是，我想說的是，這個錢莊，可不僅僅是為了存錢，找人看著那么簡單。”“你的意思是，你要靠著這個錢莊去賺錢？”許氏問了一句。“不錯，”陸垚點頭，“這也是我要找大嫂幫忙的原因。”“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幫上你什么忙，再說那些拋投露面的事情，應該讓你們男人去做才對。”許氏立刻否決了陸垚的提議。“大嫂，你這話就不對了，”陸垚搖頭說道“沒有規定，女子不能從商，雖說現在的大商人都是男人，可是在我看來，女人在思考一些問題上，要比男人更加細心，能考慮的更多。”見到陸垚一本正經的樣子，陸浩和許氏都知道，這家伙并不是在開玩笑。“所以，你是想讓你大嫂去你的錢莊做事？”陸浩問了一句。陸垚說道：“準確的說，是管理。我自己這邊日后的事情肯定會越來越多，馬上就要迎來的就是科舉考試，考試之后，我打算去和韓家提親，成親之后，又要舉辦蹴鞠大賽，這中間還不一定會不會發生什么其他的情況，即便是有棠溪幫忙，我也是分身乏術。但是錢莊這邊，是一個十分關鍵的地方，即便我自己不能完全投入到錢莊的管理當中，也一定要把它交給一個我十分信任的自家人手上。”說到這里，陸垚看向許氏，繼續說道“大嫂，我是想讓你，幫我打理錢莊。”這一句話說完，在場的陸盱、言氏、陸浩，甚至于福伯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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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到。倒是棠溪有幾分猜準了陸垚的心思，自己的這個主子，從來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陸盱這邊第一個發聲，說道：“你是認真的嗎？”陸垚苦笑一聲，說道：“爹，我當然是認真的，我想讓大嫂幫我打理錢莊。”“這自古以來，就沒有女人從商的經歷啊。”母親言氏也表示反對。“誰說的，那張茂才的妻子不也是在幫他打理著福來客棧。”陸垚說道。陸浩想了想，說道：“但是客棧的總管還是張茂才啊，說到底他妻子也就是在那里幫幫忙而已。”陸垚說道：“我知道啊，錢莊的主要管理人也是我啊，只不過大嫂幫我打理，你們可能就想著女人不能拋頭露面，但是這是咱們自己家的錢莊和買賣，你到了那里就跟在這里沒什么區別，所以，也不算拋頭露面吧。”這話放在今天，就是完全的詭辯論，可是誰知道，陸垚這一番話，倒是讓家里的其他人沒有辦法反駁了。看到一向威嚴的陸盱還有老成的陸浩不知如何回答陸垚的樣子，棠溪心中也是暗笑了一下。“大家都不說話，我就當是你們同意了，”陸垚緊接著，再次把目光看向許氏，“大嫂，你意下如何？你放心，到時候錢莊成立頭幾個月，我會跟著你一起，帶你熟悉熟悉，把我的想法都告訴你，等到你順利生產之后，再徹底的接管錢莊。”大嫂許氏這邊明顯動容了，其實陸垚穿越過來到現在，也沒有聽人說起過大嫂的家庭。許氏的娘家其實就是經商的，當時陸浩成年之時，陸盱雖說已經能夠在汴梁城中立足，但是腳跟尚未站穩，當時許氏的父親就是這城中一個非常出名的鹽商。于是，出于什么原因現在看來也不重要，當時的陸浩，就迎娶了許氏，后來，許氏的父母生了一場大病，雙雙離去后，也就剩下她一人。其實在她心里，也是有想要從商的想法的，但是傳統的觀念一直制約著她，再加上她現在又懷著身孕，行動多有不便。但是今天，陸垚突然提起讓她接管錢莊，這似乎又是給了許氏一些希望，她也想要證明，自己也是一個適合經商的人，只不過……“大嫂，我見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顧慮，沒事，但說無妨。”見大嫂仍有猶豫，于是陸垚問了一句。自己現在已經替她擺平了陸浩和陸盱，接著就是她自己愿不愿意做這件事情了。“我是在想，以陸垚你的能力，在科舉考試中中的應該不是什么問題，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升官，所以，到時候你就會娶了韓家的小姐為妻。若是這樣，到時候你讓那韓家小姐來接管這個錢莊，豈不是更穩妥一些？”大嫂這一番話，真的是說的讓陸垚忍俊不禁。看來，大嫂對于韓韞玉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一個整日沉浸在愛情小說和浪漫主義里面的一個大家閨秀，哪里是做生意的料。自己的媳婦現在已經被陸垚拿捏的很準了。原來，大嫂是在擔心這方面，不過通過大嫂這一番話，陸垚也看得出來，大嫂是一個無私，而且是會為家里考慮的人，所以這讓路要更加堅定了要把錢莊交給大嫂打理的決心。“大嫂，首先我要說的是，以我對韓家小姐，也就是我的未婚妻的了解，她完全不是做生意的人，她有她自己的喜好，如果強行讓她管理錢莊的話，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這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陸垚說道，“再之后就是，即便是韓韞玉嫁到了咱們陸家來，她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完全的是咱們的陸家人。她的背后，還有韓家，如果到時候真的讓她打理錢莊了，那么韓家那邊，會不會也參與進來，這樣關系會十分混亂，而且父親和韓永合大人同朝為官，到時候會發生什么事情誰都不知道，你明白么？”陸垚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許氏也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陸垚此番話的含義。雖說韓韞玉在不久之后就會嫁到陸家來，但是她和背景干凈，父母雙亡的許氏可是有著天差地別的，她的背后可是有著尚書大人韓永合。如果讓她管理錢莊，那以韓韞玉那種天真無邪的性格，那韓家人不可能不參與進來，到時候很多問題就會變得非常棘手。總而言之，就是，韓韞玉，就算嫁到了陸家來，也不能算是一個完全的陸家人。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哪個女子都是要為娘家考慮的。陸垚這番話，不管許氏聽沒聽明白，一旁的陸盱和陸浩，這可以說是官場老油條的家伙立刻明白了陸垚話中的意思。于是陸盱說道：“兒媳，我覺得陸垚說的十分在理，既然是要自家人來掌管錢莊的話，還是交給你會比較放心一些。”陸浩在一旁也連連附和道：“說得對，而且你到了那邊，就像跟在自己家一樣，而且你真正開始打理錢莊，應該也是要在生完孩子之后，到時候我也會抽空過去的，你就放心吧。”陸垚著實沒有想到，自己本來是要勸許氏的話，倒是直擊了陸盱和陸浩的心靈。雖說陸盱現在和韓永合已經成了親家，但是兩個人的關系表面上雖說是一片祥和，但是暗地里還是會對之前的事情暗暗賭氣，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陸垚覺得自己的父親陸盱就是一個老小孩，火爆脾氣說上來就上來，而自己剛才的一番話讓陸盱徹底明白過來，如果許氏不答應管理錢莊的話，那么到時候等陸垚大婚，最后這個掌管錢莊的人，很大可能就會交給韓家人韓韞玉，這是陸盱十分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而且，現在陸垚嘴上說著韓韞玉并不適合打理錢莊，要交給大嫂，但是婚后呢？若是這個時候不答應，等到陸垚婚后改了主意，那時候再想爭取就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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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浩這邊考慮的則更為實際一些，自己的這個妻子，父母雙亡，背景比韓家要干凈許多，最重要的是，夫妻二人現在因為許氏懷孕，每天交流的還有挺多，但是等到她真正產子之后，自己每天忙于朝政，妻子就看著孩子，生活也確實有些索然無味，而且陸浩也知道，許氏是一個閑不住的人，若不是因為此次懷孕，她基本上隔三岔五就想出去一趟，而且，許氏也跟他表示過多次，想要自己經營一些小買賣，不過都被他拒絕了。一方面是擔心賠錢，另一方面他也覺得女子不應該去經商，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然而，陸垚今天這一番話倒是改變了陸浩的看法，陸垚現在的地位可不比從前了，他基本上每次有什么想法，最后都會獲得巨大的收益，而既然是他看中了妻子的經商能力，那就說明可能許氏真的可以打理好錢莊。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到時候真的經營不善，那錢莊說到底存的都是陸垚的錢，自己這邊也不怕損失什么。二人心里的這些想法，陸垚哪里知道，不過許氏這邊，在聽了陸盱和陸浩的說辭后，看樣子是真的拿定了主意。“好吧，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可以的話，我倒是可以試試。”聽到大嫂說了這句話，陸垚開心的說道：“如此甚好，等錢莊建成了，還請大嫂跟我一起去看看。”于是，這一頓晚飯，陸垚敲定了兩件事情，一是給了棠溪和福伯一樣的地位身份，這要遠遠比給棠溪漲工資的作用要大。二就是，選好了以后錢莊的打理人，這也算是好事一件，畢竟這錢莊該由誰打理，之前可是讓陸垚發愁的不行。解決了這兩件大事，陸垚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回到房間之后，棠溪對著他一頓感謝，陸垚這邊則是告誡棠溪，以后地位上升了，處理事情要加倍小心，這府上所有人的眼睛，現在都盯著他呢。棠溪表示，陸垚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絕不越界。“如此便好。”一夜過后。第二天早晨，陸垚起床后叫來棠溪，讓他把放在廚房收拾出來。自己起床除了給家里人弄好了簡單的早餐外，將昨天晚上特意留出來的一塊五花肉給做成了東坡肉，還拿上了一壺酸梅湯。吃過飯后，陸垚準備出門，陸盱見棠溪這邊又拎著菜又拎著酸梅湯，于是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啊，還帶這些東西。”“去曹國舅家，看看他們選出來的隊伍，還有他拉來的對手是什么樣子，下午還要再去一下韓大人那邊，今天可能會回來的有些晚。”陸垚說道。“去見曹佾？至于這么興師動眾帶這么多東西么？”陸盱顯然也有些不滿。陸垚笑了笑，說道：“爹，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吧，這曹佾一家都是喜歡美食的人，能讓他們乖乖聽話的武器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這些好吃的好喝的，有了這兩樣東西，肯定事半功倍。”陸盱一聽，也就沒說什么，擺手示意了一下，于是陸垚這邊就離開了。走在路上，陸垚對身旁的棠溪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可能會在多數場合都跟我在一起，你要摸清楚每家每戶，他們每個人的性格脾氣，這樣以后到了你去跟他們交流的時候，才能游刃有余的應付。”棠溪在一旁點頭，不過他內心還是覺得有些緊張。“唉，說實話，我是真不想到這曹府來，今天又不知道會弄出什么樣的情況來。”陸垚這么說著，腦海中就出現在了上次見到曹菡時候的景象，真是有些無語。二人來到了曹府門口，那管家一看是陸垚來了，連忙走出來迎接。“把這罐子里裝著的菜，拿到廚房去熱一下，然后裝到盤子里，到時候等到了吃飯的時候，端到餐桌上就好，至于這個壺里裝的喝的，直接分成小碗，倒出來，然后里面加上一些冰塊。”陸垚直接讓棠溪把拎著的東坡肉和酸梅湯交給了管家，讓他照吩咐去做。曹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陸垚的手藝，管家見狀，知道這一定是陸垚做出來的，于是笑著接了過去。陸垚和棠溪二人朝著正廳走去，走到一半，卻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站住！”陸垚苦笑一聲，該來的還是要來，這次不會又要動手吧。“你先去正廳等我吧。”陸垚對身旁的棠溪說了一句，棠溪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朝著正廳走了過去。陸垚這邊回過身，倒是被眼前出現的這個人給驚到了。一襲白色裙裝，長發及腰，膚色圣雪，陸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不過，面前的那個女子，就是曹菡。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之前和自己動手的那個曹菡么？話說，在自己的府中，為什么要打扮成這個樣子？難不成……知道自己今天要來，特意打扮的？“你這是……”陸垚吞吞吐吐地說道。面前的女子再次開口，曹菡熟悉的聲音傳來。“怎么，不認識了？你說你來我家，怎么也不跟我說一下，還差個下人來，也太不尊重人了吧。”聽到這個聲音，陸垚終于確認，眼前的這個女子，的確是曹菡，只不過這態度還有這打扮，說是兩極反轉也絲毫不為過。“哦，我昨天實在是沒時間，有些忙，所以就派人過來通知了一下。”陸垚回過神來之后，說道。“那你今天來，可有給我帶什么禮物？”曹菡湊上前來，問道。自己這是怎么了，陸垚怎么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跳有點快呢？他盡量克制住自己的心跳，說道：“有，剛才都交給管家了，有好吃的，還有好喝的。”“是么？要是不好吃，可別怪我打你哦。”曹菡說著，舉起了拳頭。“不得無禮！”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陸垚轉身，看到的，是曹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