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中行心想:也難怪。這孩子這些年受了大委屈。本來一帆風順,卻先在修行上遇到了坎兒,卡在七級,多年翻不上去。接著又在門派人事上受挫。本來掌門之位,薛中行正準備交給他,近幾年來一直將門派大小事宜給他練手。安排得好好的,卻被薛形仗著白家之勢,硬奪了過去。
新仇舊恨交疊,非殺人見血不能泄憤。
薛老太爺暗道一聲:也罷。修行之人,講究心無掛礙。若能用薛形一條小命,化解了駿兒心里那些疙瘩——也算這狗崽子最后一次給薛家效勞。
薛中行直起身來,和薛之駿一樣邁過中線,從另一個方向走向掌門薛形。
祖孫兩人角度不同,一前一后,但有一個共同之處:兩個人都沒有橫眉瞪眼,殺氣騰騰,更沒有口出惡言,揎袖攘臂。相反的,無論薛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中行還是薛之駿,兩人皆是一臉恭順,低眉順眼,仿佛正趨前請罪。老頭子更是噙著兩眼淚,就像要搶上前去,撲在腳下痛哭一般。
但是,離薛形較近的幾位修士卻悄悄后退。手上攀著柳枝,撫弄著花叢,看似悠閑,腳下卻不經意間越踱越遠。不過幾次呼吸的時間,薛形周圍已經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只有薛心反而緊趕幾步,插到薛形身前,擋住薛之駿的去路。薛中行與薛之駿雖然還未近身,但祖孫兩人已成夾擊之勢。卻被薛心這一攔,破了這個陣勢。
“駿叔,有什么話說?”
薛中行暗叫一聲:便是此刻。二夾一攻薛形未成(那么理想的局面,本來就不大可能成真),但薛心前出,只要駿兒突然發難,他再從旁邊全力出手——
——當然不可能一擊得手。薛心不是傻子,到這時怎么可能毫無防范。薛形同樣不傻,也會立即補上防御的空檔。但即使這樣,祖孫二人合力,也會讓本身較弱的薛心一時間喘不過氣來。只要自己能多纏住薛形一會,駿兒抓住這個機會,很可能一鼓作氣,拿下薛心。騰出手來以后再和他聯手對攻薛形,不需其他人助攻,便能讓這個僭居掌門之位的狗東西一命嗚呼。
就算不成,駿兒戰薛心,我戰薛形,形成纏斗之局,我那些人也必定上前助攻……
薛老頭子打著如意算盤,卻聽見薛之駿回答薛心:“侄女兒,我是特意來向掌門請罪的。”
薛中行:???都這時候了,還使什么緩兵之計!當別人都是瞎子么!
果不其然,薛心尖聲道:“你當大家都是瞎子么?你和他兩個,”將手一指薛中行,“像這般逼過來,說什么請罪,分明是意圖不軌!”
薛中行正想出手,萬萬沒想到薛之駿竟然雙膝跪地,大聲道:“薛之駿以下犯上,忤逆掌門,該罰該殺,任憑掌門一言而決!”
這個姿勢全無防御,這是將自己完全交到對方手里。薛老太爺腦子里幾乎一片空白:這是……苦肉計……?“駿兒,你這是……”
你瘋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