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亦瀟坐下來打量了一番房子,陳設很少,一看就基本不住人,這和自己想象中的“黑市”差別好像有點大,原以為會更神秘些、更富麗些、更堂皇些?
但好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番討價還價之后,伍亦瀟花一金靈買了個初階靈珠,又花兩金靈買了一把據說是班營洲器師打造的小短劍,勝在柔韌度不錯,劍鞘也薄,可以藏在袖子里攜帶極為方便。
紫菱出了門就憋不住了:“買靈珠在這兒可以,你買短劍不是糟蹋錢嗎,至少比外面貴上一倍。而且你后面是要學劍術的,你買個這小玩意兒,這這這,這不是浪費錢啊,兩個金靈啊!”
紫菱捂著心口,順了順氣。
伍亦瀟挽著紫菱的手,壓低聲音:“你別回頭,照常往前走,我感覺咱們被人盯上了,剛就想買個防身的,說不定能應個急。”
紫菱感覺自己背脊發涼,腦袋和身體就像是用根木頭釘在一起了,此刻想動也動不了了,只能把脖子一縮:
“什么時候的事情啊,怎么會被人盯上呢?”
“我不知道,就是種直覺。”
伍亦瀟自然不能說這是自己死過兩次之后的恐懼與經驗,經歷過那兩次死亡,她現在比普通人更多了一分戒備。
“吃面的時候就老感覺有人盯著咱們,弄琴巷的時候也是。我在那兒溜達,感覺身后有人,弄琴巷窄,可我回頭只看見一個身影閃了過去。”
“咱又沒錢,又不結仇,這誰盯著咱們呀。會不會是?”紫菱像一只受了驚的兔子,臉上竟然還泛起了一絲潮紅,里面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喜悅。
“圖色啊?”
伍亦瀟笑了笑沒接話,圖色不怕,就怕圖命。
兩人步子快,說話的功夫就又走回了萬福街。
到了人多的地方,伍亦瀟松了一口氣,抬頭看看日頭已經西沉了:
“紫菱,咱們今天不趕夜路了,明兒一早天亮了再走,今晚就在東通城住一晚上。得選間客棧,要大的,臨街的,咱兩人開一間,房費我出。”
***
兩人挑了家東通城最好的客棧,玄冰派有規矩,牛、狗、鴻雁、黑魚都不能吃,所以伍亦瀟點了只叫花雞給紫菱打牙祭。紫菱倒也不客氣,磨磨蹭蹭吃了一個時辰,一只雞被她剔的干干凈凈。
伍亦瀟把手上的錢約莫估計了一下,除去下次再買靈珠的錢,還夠給莫大娘買不少吃食明兒一塊送過去。
入了夜,她又讓紫菱在門上設了個禁行訣,兩人這才放心的睡下去。
月色清潤,一切都安靜的恰如其分,偶爾有打更人的聲音傳出,銅鑼聲“咚——咚!咚!咚!咚!”的響起。
五更天了,這一夜正在結束。
伍亦瀟這一覺睡得極不踏實,豎著耳朵半夢半醒,夢到了自己回家,媽媽做了自己最愛吃的紅燒肉和大拌面,爸爸在一旁邊看書邊盤著珠子,還有家里的那股沉香味…
突然,紫菱起身抓起枕邊佩劍,伍亦瀟猛然驚醒:“有人!”
話音未落,只見一名男子身著黑袍破門而入,右手持劍左手撩袍,幾步便至床前。
紫菱向配劍注入靈力一劍刺出,誰知那男子冷哼一聲,側身一閃在紫菱右手腕猛擊一掌,紫菱寶劍脫力落地。
但那男子并未有任何猶豫,劍鋒一轉寒光四起,一劍就向伍亦瀟的心口猛刺而來。
她抽出袖間短劍,本能抵擋,但那男子力量太大,她使出全力也僅讓那男子劍峰稍偏,倏然刺入她左肩。
伍亦瀟只覺得一股寒意穿透左肩,還未覺痛,溫熱的鮮血便慢慢流了出來,越流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