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誰能活著出來,誰就能夠帶著她們離開,怎么樣”
“我怎么敢相信你”
在劉長棟質疑的目光里。
張玉琴率先走向鐵籠,她身形有點佝僂,腳步微微一瘸一拐,她的背影很瘦弱,但哪怕是觀眾,都能夠感受到她瘦弱的脊背上,承負的是重逾千萬均的希望
夏郁的臺詞、眼神、情緒無疑是極其到位的,縱觀這五年的作品,她每一部影片的進步,都是橫跨式的,就如同她的肢體語言她瘸著的腳
在這一幕以前,陳凜其實沒有太關注,因為她的演繹太自然了,自然到他天然的認為,她就是一個天生瘸子,直到導演用了這一幕長達二三十秒的鏡頭,陳凜才真正關注到了她的“瘸”。
這種傷到了神經,哪怕外面已經好了,實際上受傷的位置以下,可能是常年無力的。
雖然沒有一條腿都殘廢掉,勉強也還能走路,可兩腳的不平衡是真實存在的。
長期的不平衡,會導致身體一上一下的顛簸,不只是腳,你的肚腸會因為來回的顛簸而形成絞痛、你的通根脊椎也會受到影響,最重要的是腰椎,長期的不平衡會讓它磨損日益加重
前面都被兩人出色的表演掩蓋了,這一刻陳凜才注意到了,夏郁經常性的咬牙,以及那張干枯蒼老的臉頰一側,略有些歪曲,這是長期咬牙導致的
而她的每一步,都像是發自內心痛苦的敲門聲,叩打著陳凜的脊椎、敲打著他的肚腸、敲打著他的心臟,每一下都極重陳凜要害這種痛苦她不哭不鬧,忍受了六年
終于,踏進了籠子,而當她抬起眼睛的一瞬間,那雙滿是滄桑,飽經風霜的眼睛,讓陳凜忍不住捏緊了手里的鋼筆,手里的顫抖導致筆端在筆記本上來回地輟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寫道,張玉琴瘸的,可能不只是腳,還有,她的心
就在她進籠子的這一刻,劉長棟暴起,就要沖到屠宰場中央,將季梅母子救下來他料想就張玉琴的腿,指定是沒辦法,來不及阻止他的,他的臉上浮現猙獰與興奮。
卻沒想到,“嘎吱”一聲,原本吊在半空的一大一小,突然被拉動,很快就被拉到了頂部,與此同時,綁著她們母子身上的繩子一松,兩人直接被倒吊起來
劉長棟猙獰興奮的申請頓時凝固在臉上,整個人一怔,一面看著已經小便失禁,滿臉恐懼的季梅母子,一面轉頭看向在籠子里正在轉動一個器材的張玉琴。
耳邊則是響起她嘲笑的聲音
“地面距離房頂七米,腦袋砸到地上神仙都救不了。”
“張玉琴”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壓著內心的驚怒怨恨。
劉長棟被逼到了絕路,他只剩下兩條路可以走殺了那個小丫頭片子,不顧季梅母子的生死,然后再殺了張玉琴;或者是,殺了張玉琴,救下季梅母子
他最后看了一眼被吊在頂上的兒子,終于還是踏進了被焊接起來的籠子里為了兒子,為了季梅,更為了他自己一輩子,他不想終其一生活著都不得安生
籠子門鎖上。
鑰匙被張玉琴丟到了門外,在一個勝利者能夠抓到的位置。
這一瞬間,就是看多了武打電影,甚至看過真正的肉搏擂臺的陳凜,都忍不住提起了興致。
但陳凜是不解的,張玉琴掌握了這么大的主動權,
卻最終將自己也送進了這個注定了只能活一個人的屠宰場。
到底是為什么呢
與此同時,他更是不解的一部文藝片,如果添加的太多暴力的場面,好不好看另說,但想要過審,是極其困難的,畢竟華夏跟國外的電影定級制度不同,只有過審和不過審這么一說
無論如何,這場注定只能活一個人的角逐,開始了。
這一場戲,非常之關鍵,前期鋪墊了那么多,要是這一場戲沒拍好,前期拍的再好,也會導致整部影片質量上的大打折扣,到底是演,還是真打這是個嚴肅的問題
這也是戴承弼當初考慮了兩三個月的問題,因為有時候,真打還不一定有假打的效果,畢竟真打,還是會有顧忌,打出來,終究容易少了那么一股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