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惡臭和香味此起彼伏的空氣，霍雨浩左手牢牢捂住口鼻，右手攥緊口袋里的紙幣，低頭穿過這片紛鬧的街道。
一位裙擺骯臟，肌膚黯淡的婦女提著一個裝滿衣服的木盆從霍雨浩經過，她的表情很麻木，當察覺到霍雨浩在盯著她，她惡狠狠的回瞪了霍雨浩一眼，示意不準靠近她。
這是霍雨浩從來沒有看過這么沒有感情的眼神，之前他在斗羅大陸就算是敵人他們也有著強烈的感情，嫉妒、仇恨、瘋狂……而在那位婦女眼里霍雨浩讀到了只有茍活于世這四個字，這無疑讓霍雨浩感到震驚，難道人還能比魂獸更加無情嗎？
就算是華生也還有著對生活的希望，他堅信自己能有一天破獲一起大案件成為大偵探，高興的時候高興，憂愁時可以為了借酒消愁將錢花得只剩三天的飯錢。
霍雨浩仔細一看，發現在街上圍在一位流浪的手風琴樂師的孩子們在聽著音樂，跟著節拍，熱情洋溢地按照本能扭動著身體，跳著自創的舞蹈外幾乎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和剛才那位婦女一樣。
他不敢再在這里多呆，也許是怕因為自己的不同被這些人發現，而被當成異類，他快步走出這條街道，拐向另一條街道，停在一家面包房前。
這是華生經常來買面包的地方面包房的店主是位七十來歲胖墩墩頭發和胡子都已經全部灰白，臉上總是洋溢笑容的老爺爺，名字叫做山德士，從華生的記憶得知，她就在這里賣面包和糕點了。
嗯，他經常給周圍的孩子分發剛剛烘焙的蛋糕，華生也一樣，蛋糕味道非常好吃……霍雨浩吞了口唾沫，拉開店門，在清脆的門鈴聲下對山德士微笑道：
“山德士先生，8磅黑麥面包。”
“嗯？華生先生，之前你都是叫我老爺子的，怎么今天叫我先生呢？”溫蒂笑瞇瞇問道。
“呃……這樣顯得你很年輕。”霍雨浩含糊回答。
山德士一邊夾取著黑麥面包，一邊笑道：
“沒錯，沒錯，就應該這樣，你看，外面的人就像是提前躺進了墳墓，所以我從來就沒給過他們蛋糕，死人不需要吃東西，我們每個人都應該保持一顆活著而且年輕的心。”
山德士是這下層民眾聚集區里為數不多的樂觀派，他很有自知之明，他平時就喜歡時不時的鼓勵人不要喪失生活的樂趣，這里要劃重點，是樂趣不是希望。
長年混跡于此處讓山德士深諳這里的生存法則，他是絕對不能當善人的，所以他只發蛋糕給孩子喝和華生這樣會發泄的人，而不是那些忍饑挨餓的人們，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救濟他們所有人的，當他發蛋糕給那些孩子的時候，說不定就有些孩子會把蛋糕戴回家給家人分享，借還是天使未曾墮落凡間的孩子的手把一份真實溫暖帶回家，盡管山德士也知道他們把蛋糕帶回家的路上肯定也是危險重重，但孩子們也應該自己學會如何守好珍貴之物。這就是山德士的溫柔。
非常烏托邦的想法，這也是這一帶的居民非常敬佩老爺子從來沒來過他的店鬧過事的兩個原因之一吧，至于另一個原因看一下墻壁上的雙管獵槍和槍械使用許可證就可以知道。
說到這里，老爺爺嘴角上揚，胡子也上翹，略顯頑皮地笑道：
“我的華生，你和溫蒂太太發展得怎么樣了，你已經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溫蒂太太雖然是個寡婦，但她是個好女人。”
“好好好。”霍雨浩只能干笑回應。
霍雨浩忍不住的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在這里和那個溫蒂發生了什么，那么之后華生先生該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