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家伙。”雷旭罵了他弟弟一聲,“咱們可是堂堂的司隸校尉,他們品級再高,只要在上洛在司隸,那就得受咱們管。是他們怕咱們,哪有咱們怕他們的道理。”
看著他弟弟彷徨的目光,雷旭心中長嘆一聲。
說實話,他明白他弟弟的感受。他雖說已經披上了司隸校尉這層皮,可骨子里依然害怕那些高品修士。他畢竟做過那么多年的平民,對于修士的畏懼簡直已經深入骨髓。若是那幫人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雷旭可想不到自己該如何應對,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修為簡直就是大晉最末端的那些人的水平。
他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點子。
“二弟,去,帶著人手去南市那邊抓人,不管怎么說,至少今日要湊夠兩千個人頭出來,否則我沒法對沈大人交差。”
“大哥,”聽到他這句話,雷充臉色更苦了,“南市那邊咱們還不清楚那里能有幾個修士啊。”
“切,誰說只抓修士來著。”雷旭自信滿滿地叱責著他這個朽木不可雕的弟弟道“只要是男的就行。你這榆木腦袋就不能開開竅,這也需要我教你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大哥,”雷充面露猶豫之色,“大家伙都相識那么多年了,這不是給人家往火坑里推嗎”
“雷充,”雷旭聞言勃然大怒道,“你是不是我弟弟這么多年,咱們雷家是誰在支撐著這個家你平日里吃的喝的是誰賺回來的現在你充老好人了我是那個惡人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大哥今天交不了這個差,沈大人便會立刻撤了你大哥這個職位。到時換別人上臺,照樣要抓人湊人頭。到時,”雷旭冷笑幾聲,接著道,“怕是人家就拿咱家來湊人頭了。”
“二弟,”他長嘆一口氣,拍了拍雷充的肩膀道“我也不愿意抓那些多年的老街坊老鄰居,可若是不抓他們,咱們就得去填這個火坑。這世道怎么就變成這個操蛋樣子了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你大哥心中也苦啊,可是能有什么辦法你來說,大哥該怎么辦”
看著他弟弟滿臉漲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他又拍了拍他弟弟的肩膀道“還好,這些僅僅是上洛的老街坊老鄰居。二弟,大哥已經決定干完這一票,咱們就回咱們北地去,回故鄉去。從此以后,再不和上洛這邊人有所來往了。你大哥都想好了,到時咱們在咱們那邊買上幾百畝草場,再買些蠻族的奴隸給咱們牧馬放羊。你說好不好”
“好,我聽大哥的。”雷充堅定地點了點頭,出去叫足了人手帶著枷鎖鐵鏈一路來到了南市。
他這么一伙人氣勢洶洶地來到上洛南市,頓時引起一片雞飛狗跳。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露出的恐懼神色已經拿下哭喊之聲,雷充強壓著心中的不適冷著臉站在那里指揮著手下兵士不斷地拿人綁人。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堂堂上洛之地,天子腳下,怎能會有你這般官吏司隸校尉府啥時候如此橫行霸道了”
雷充遽然回頭,便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修士雙手抱著胳膊站在不遠處。就看此人一對劍眉好似飛刀一般,兩眼猶如寒星閃光,身材挺拔猿臂熊腰,身上赫然穿著一身褐色錦袍。
一股發自內心最深處的畏懼本能地占據了雷充的全身,胯下也突然間有了一股強烈的尿意,差一點他便要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可就在這時,他想起了他哥哥剛才給他說的那番話,趕緊干咳了幾聲來緩解自己的恐懼之意,強作鎮定地喊道“司隸校尉府在此辦事,無關人等速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