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保持陣型!”霍巖看著對方已經排列整齊的方陣,看著對方人人身披藤甲手拿長槍,心中不由一凜。
作為一個三代都在汶山郡的軍屯戶,作為一個和那邊的羌人有過大小數十戰的老兵,霍巖的作戰經驗極為豐富。
自打原先的西夷校尉陳總死后,他們這些西夷校尉麾下的屯戶日子一下便不好過起來。陳總帳下的幾名親信將西夷校尉府的錢糧席卷一空,然后不知所蹤。群龍無首又有羌人蠢蠢欲動之下,霍巖等人便共推修為過人的蹇碩為主。
在羅商入蜀之后,蹇碩也第一時間派人到了cd去給兼任西夷校尉的益州刺史羅商表忠心,羅商雖然表示既往不咎。可他派過去的跟隨他從梁州來的從事一到汶山那邊,便開始搜集他們這些人的罪名,放言要窮治他們。蹇碩霍巖等人如何不知是那從事找這個借口來趁機搜刮錢財,只是口袋著實空空,哪里有多余的錢財給這個貪婪的從事。于是乎,蹇碩偷偷聯系了一名羌人首領,讓他率領羌人前來襲擊。在殺死那名從事之后,蹇碩也率領大家投奔了名聲在外的李享。
李享給他們這些原西羌校尉屯戶都感激不盡。
沒人愿意在汶山那邊的山溝里面當軍屯戶,天天和那些披頭散發渾身毛皮渾身都是臭烘烘味道的羌人打交道。
按照蹇碩和幾名首領之人的商議便是,先不論李享他們能不能成事,自己這些軍屯戶先把德陽占了落住腳。如此,以后便是朝廷勢大,那就再投朝廷,李享勢大,就繼續跟著李享。但無論如何,形成既有事實之后,任誰再把自己這些人遷往汶山,那便不是名正言順了。
作為一名軍屯戶出生的霍巖,從小便接受著家中乃至西夷校尉府的訓練。他爺爺當年乃是西夷校尉府的一名管事,也是一名八品修士,這讓他家也占了幾畝靈田。霍巖天生乃是身具三道靈脈,體魄又遠勝常人,從小便得到家中的寵愛。而他也不負眾望,一身修為早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只是他們乃是軍屯戶,去不了州郡中正處評比。如果沒有什么意外,他霍巖便是修為再高,那一輩子也就是在屯守所在地,為大晉看護這一方土地。
在他們那里,騎馬打獵,乃至和羌人爭斗,當然,他們不占理的時候多,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可以說霍巖從小就是打架長大的,作戰經驗是豐富無比。蹇碩這一次就是委派他來率領兩千精壯前來滅掉周行。
他們這些人都是當年的軍屯戶,彼此間都熟悉無比。當時流民和辛苒大戰之時,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戰斗力讓李享是贊嘆不已,口中連說不愧是朝廷的軍屯,果然勇猛過人。
在他們來之前的認識之中,這個叫做什么志愿軍不到五百人的隊伍,也就是一個沖鋒便能拿下。
谷蜥
自己都是刀口上長大的,都是打老了仗的,而對方僅僅是剛招募上來的。其實按照他們大部分人的說法便是三五百號人便能將對方給滅了,只是出于穩妥,這才征集了兩千號人。
夫戰,勇氣也!
在霍巖的認識之中,打仗和打架都是一個道理。悍不畏死勇猛直前,便是獲勝的不二法寶。
戰場之上,膽小鬼死得最快。這是霍巖他們這些軍屯子弟從小便掛在嘴邊上的一句話。在他們那里,那些大姑娘們最是喜歡勇猛過人的小伙子。霍巖自幼便是憑借著自己一身強橫的修為和悍不畏死的精神,讓很多同齡人人都心甘情愿認他當老大,他自己也記不得自己睡過那邊多少個姑娘了。有軍屯的,有來往商旅的,有非軍屯的,便是羌人的大姑娘,霍巖也沒少上過。
你氣勢強了,對方就弱了。
霍巖以前和羌人打仗便是如此。自己帶領一伙人披上甲胄,一個沖鋒,雙方的廝殺無非就是比人數和勇氣。
可現在,看著對方那一排排猶如樹林一般筆直朝天槍頭還在陽光下反射光芒的丈八長槍,霍巖心知自己遇到了難纏的對手。
作為一名幾代都是軍屯的子弟,他自幼便知道陣型的重要。但他幾乎沒有遇到過能排列如此整齊的陣型,竟好似一只刺猬一般,讓人無法下手。
“這沖上去,對方的長槍若是這般整齊地刺來,我該如何抵擋?”霍巖騎在一頭駿馬之上想著這個問題,雖然已是寒冬,可他腦門上立刻滲出一層細汗。
他扭頭朝身旁那幾位好友望去,對方的眼神之中也幾乎和他一樣。
擔心,戒備,甚至還有恐懼!
打老了仗的老兵,竟然還未沖鋒便開始恐懼!
“停止前進!”霍巖終是下定決心大聲喝道。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廣漢城內還有大家的親戚朋友,他終是不敢在沒想出來解決方法之前,便讓這些精壯就這般撞上對方那如樹林一般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