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豈止是陽關,還有這里的一切,包括人心。”另一人則一眼也不去瞧,只是在向前走,冷冷地說道。
此刻,他的雙眼中已經沒有一絲動搖了,堅硬地像是一塊由這片大地上所有的雪與寒凝結成的冰川,堅不可摧。
那人看向他,堅定地說道:“你既然回來,便早已做好面對這一切的準備,這片斷壁殘垣下埋藏了太多屈死的亡魂,現在就由我們一同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好叫世人知道,世上還有公道二字。”
“我去你大爺的,第一千名就自豪成那樣,不知你祖宗會不會在地下哭,還有,你武者九品才差一點點跟我劍者五品打平手,你還好意思自豪!等著吧,你要從一千名里下去了!”周行一臉的不爽,直直的走向人群中。
少年眉清目秀,面容俊朗,身上的衣服由動物毛皮制成,粗糙中卻又透露出一絲簡約。
只是身材略顯消瘦,不過卻別有一番獨特的氣質。
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如深潭般深邃,似乎有著超出同齡人的聰慧。
他則同樣報以堅定的眼神給那個看向他的人,堅決地說道:“是啊……不然我茍延殘喘這數年,也無意義。”
說話間,兩人橫穿過已化為一片廢墟的陽關大城,來到了那道記憶中的關隘前。
關隘的模樣一如記憶中的樣子,但關隘中的那些人卻早已消逝,只有一件件殘破不堪的斷戟殘甲被插在原地,如他們的替代一般,仍然艱難地守護著這座已經被遺棄的都城和這片荒廢日久的土地。
一如他們最后消亡時的姿態,以最后的綿薄之力,守護著身后的無邊疆土。
然而,他的動作卻顯示出他的內心并不平靜。
“我干你祖宗的,誰讓老子遇上你這么個變態!”蕭壭暗罵道。不過還是跟了過去。
“好了,最后十個名額,誰來!”一道溫柔的聲音道。
老者對于周行并沒有表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還是異常的隨意驚人。
“真的嗎?老爺爺”
連綿不絕的湮天大雪中,十萬流火軍的殘甲斷戟匯聚一道以關口為中心延展出去的兵甲長河。
六年前,陽關血戰中,這些兵甲的主人便是以血肉之軀組成這般鋼鐵之盾,任由那道恐怖的戰火怎樣沖殺,都不曾后退半步。
此刻,天地寂靜到了極點。
兩人只能聽到身側呼嘯的大雪聲和他們自己的呼吸聲。
還有那回蕩在天地間,寧死不屈,寧戰不退——凌厲無匹的浩然戰意。
老者點了點頭,微笑看著周行,眼神中包含著鼓勵。
此時此刻,他右手間正緊緊攥著一桿長矛,絲毫不敢放松。
矛尖所向隱隱約約對著綠袍女子。
看上去頗有深意。
兩人中的一人,緩緩地拉下遮蔽容貌的裘帽,露出自己英武俊秀的面龐來,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其堅定的眼神中,充斥著如烈焰般高漲的熾意,然后他拔出了腰間佩戴的長刀,刀身空明清澈到了極點,似一面古今明鏡,似一眼通透海子,從未沾染一點俗世塵垢,長刀拔出的瞬間,便開始滋生繚繞出一道道縹緲虛幻的煙霞云氣。
這柄刀是一柄這支軍團自古遠時代傳下的古刀,名曰‘天懸白練’,是昔年鎮守在這片疆域的絕世名將——飛將軍李鎮鬼的愛刀之一,傳聞是大境界者偷渡至傳說中的天界,竊太陰太陽之精,分鑄成兩柄仙器,其中一柄便是天懸白練,以太陰之精為髓,以天衍玄晶為胚,以太清之氣蛻質,以太陽之火鑄融,以太陰之水淬器,終得大成。
對于綠袍女子的話,獸皮少年沒有第一時間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