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身為庶子,在這世家之中,諸多無奈。今日之詩,不過是一時感慨。”
凌雪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周行有些局促,正準備告辭。這時,凌雪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遞給他:“擦擦汗吧。”
周行接過手帕,觸手冰涼,上面繡著的梅花仿佛帶著一股清幽的香氣。他心中一動,道謝后,便匆匆離去。
幾日之后,周行受邀為凌雪代筆賀表。他在書房中揮毫潑墨,寫完后,卻發現墨跡未干的宣紙上洇出半闕《鷓鴣天》。
“金屋妝成漢帝寵,長門寒盡妾恩深……”凌雪看著這半闕詞,面色驟變。她伸手想要撕毀詩箋,卻被周行握住手腕。
燭火搖曳,映照著兩人的身影。周行看著凌雪,目光堅定:“小姐莫急,這不過是隨性之作。”
凌雪抽回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冷冷道:“周公子,有些話不可亂寫。”
周行心中有些懊惱,但也只能賠罪。這時,太后賜下合歡香。凌雪在熏籠旁更衣,周行不經意間瞥見她鎖骨處猙獰的燙傷。
那是幼時為擋刺客留下的舊疤。周行心中一緊,正要詢問,卻見凌雪用朱砂藥膏仔細遮蓋疤痕。她的動作略顯生疏,卻透著一股倔強。
春獵圍場,熱鬧非凡。突然,一匹驚馬朝著凌雪狂奔而來。周行來不及多想,飛身撲救。他抱著凌雪滾落草坡,懷中金步搖勾斷她鬢角青絲。
凌雪發間殘留的沉水香縈繞在周行的鼻尖,他一時竟有些恍惚。凌雪掙脫他的懷抱,整理了一下衣冠,輕聲道:“多謝周公子救命之恩。”
周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小姐沒事就好。”
中秋宮宴上,凌雪被欽點撫琴。她坐在琴臺前,手指輕撥琴弦,悠揚的琴聲回蕩在宮殿中。
周行站在一旁,注視著凌雪。突然,他發現琴弦有異常,仔細一看,竟是摻著北疆馬尾的冰弦。這是致命的暗器!
周行心中一驚,他佯裝醉酒,撞翻琴案。冰弦迸斷瞬間,他掌心被割破,鮮血染紅白玉階。
凌雪看著周行,眼中滿是感激。周行卻笑著說:“小姐莫怕,有我在。”
太醫前來為周行診治。凌雪盯著他包扎傷口的絹布,突然想起那日染血的手帕。她心中一動,悄悄將藥瓶換成私藏的西域續筋散。
月色下,窗欞投著交疊的影子。凌雪守在周行床邊,看著他熟睡的臉龐,心中泛起一絲漣漪。